那是在他被愤怒冲昏理智时产生的,很大原因来自于之前发生过的一件事。他在那次的事件中没能坚持到底,时至今日都还在为那时的决定感到后悔。
苏见不想委屈自己,他希望伤害别人的人都能付出应有的代价。
加上公司里一直流传的那些话,苏见在某一瞬间的确产生了“既然如此,那我何不坐实这件事”的冲动。
可感情不该被拿来利用,勾引总裁是个馊主意。
覃米将东西接过去,动作间不可避免地触到了苏见的手指。
这时突然有人叫了声“覃总监”。
上一个汇报已经结束。祁晟单手握笔,视线精准落在他刚刚拿到的资料上,而后抬眸,同苏见的目光在半空中撞了一下。
红宝石挑人,压不住就俗,尤其是对男性佩戴者而言。祁晟轮廓硬朗,五官深邃,虽然苏见不太情愿,却也不得不承认,他戴得很好。
搭在桌上的手收下去,祁晟说:“介意借你的人做一下会议纪要吗?”
门外的秘书闻言转身,丝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了这个区域。
“当然。”覃米当然不可能拒绝,扫过苏见的目光里夹杂了几分耐人寻味的深意。
在坐众人除了覃米,每一位都可以用日理万机来形容,不是每个人都有时间和闲心去参与八卦,是以没几个人从中察觉到什么。
在他们眼里,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在和祁晟对视的几秒钟里,苏见很快意识到,祁晟对他并非全无印象,起码,知道有他这个人。
交叠于膝头的手抬起一只,调整了一下领带夹,问了一句在覃米看来有些多此一举的话。黑眸沉沉落在苏见身上,祁晟问:“你愿意吗?”
冰冷的嗓音和不容拒绝的气势,看似人道主义的询问,实际上却充斥着上位者傲慢和胁迫,苏见毫不怀疑,如果自己胆敢忤逆,祁晟下一秒就能说出那句经典的“你明天不用来了”。
虽然他有劳动合同,但他现阶段还不想惹恼对方,这不利于他要回自己的东西。
他平静点头,走来坐在了秘书的位置。
祁晟这才发话:“继续。”
覃米的汇报十分乏味,方案在去年的基础上美化了一番,核心理念不突出,讲得毫无底气。
祁晟耐着性子,嗅到了那股令人心旷神怡的好闻气味,不可避免地走了神。
苏见手指很长,敲击键盘的声音很轻,目光专注在屏幕上,修长的脖颈被衬衣包裹,喉结滚动的频率不高,耳朵上的痣在屏幕投射来的荧光下更深了几分。
祁晟再一次产生了中暑的症状,因此不得不将目光收回。
他对自己发出邀请时展露的礼貌和温和还算满意,希望苏见能够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尽早发现刘元深的真面目。
祁晟不想这么说,可苏见显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聪明,否则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动作。
但这也不是他的错,一个人同时拥有品德才华和美貌已经十分难得。对待受害者,应该给予出更多的宽容和安慰。
于是,他将自己面前的矿泉水推给了苏见。
后者的表情有一瞬的凝滞,打字的手停下来。唇角不易察地向下压了压,在祁晟理所当然的目光里捞过矿泉水瓶。
拧开瓶盖,递回去。
祁晟愣一下,苏见的目光已然挪回屏幕。
阴沉了一个早上的天终于开始落雨,会议室的气压略有些低。
灯光倾泻而下,在祁晟眼下铺了一小片阴影,就连他胸前的那一小颗宝石都好似随着佩戴者的低压而丧失了原有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