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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明不知自己是怎么晕过去的,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被踹折的小腿已经被绑上了厚厚的石膏,为他医治的医生是温凉。
温凉看着他被陆云臻抱进急诊室,陆云臻说沈清明的腿是被仇家追杀打断的,温凉虽有疑惑,但也没有多问。
他为沈清明做了ct检查,发现小腿腿骨断成了两截,需要紧急安排一场手术。
他脱掉沈清明的衣服,为他换病号服时看到他满身的红印,那不像是打斗留下的伤口,更像是……吻痕。
他想起陆云臻抱着沈清明进手术室的样子,他将自己的大衣披在他身上,让他的脑袋贴在自己胸口,小心翼翼如抱情人。
温凉没再敢往深处想。
沈清明睡得很沉,以至于温凉为他做身体检查时他都没有任何知觉,直到手术开始前,他才短暂的醒了一下,问了一句,
“我在哪儿。”
温凉还来不及回答他,他便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一切准备就绪后,温凉为他上了麻醉,顺利地进行了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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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明看着自己又破破烂烂的腿,才慢慢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
他整个人犹似在油锅里反复煎熬了一夜,到现在仍觉得全身的骨头散着架,凑不到一块,拜那对人渣父子所赐,沈清明遭受了此生最大的羞辱。
万般情绪在心头转了一圈后,他又平静下来了。罢了,就当是招了个活还不错的男/妓。
“是陆云臻送我来医院的?”
“是,是陆先生送来的。”温凉说。
“他怎么跟你说的?”
“他说您的腿是被仇家打断的。”
“仇家?”
沈清明想起陆灼这种小兔崽子,原来只不过想给他一些教训,让他远离沈玉,这下沈清明真的要和他不死不休了。
此时温凉的手机响了,打来电话的确实陆云臻。
“温医生,麻烦让沈先生接电话。”
温凉把电话递给沈清明,“陆先生打给你的。”
沈清明一听是陆云臻,昨夜种种便又浮现眼前,脸烧得跟着了火一样。他原本想一口拒绝,但又觉得刻意避嫌倒显得他非常介怀昨夜之事,不过是□□好,有什么羞于面对的。
他接起电话。
电话那边道,“清明,你身体怎么样了?”
他直呼他名字,好像昨晚之后,身份都不同了。
沈清明看了一眼绑满石膏的腿,无奈道,“托你和你儿子的福,我这条腿怕是要截肢了。”
电话那头顿了顿道,“有那么严重吗?那小兔崽子下手真不知轻重。你放心,我会给你找到全国最好的医生,能保住你这条腿的。”
“不必了,这条残腿我也用腻了,确实也该换一条了。你或则你儿子的,随便哪条腿都可以。”这次他绝对不会再放过这父子俩的。
陆云臻真的认真考虑了一下,道,“那还是他的腿吧,改天我就亲自把他送来负荆请罪,要杀要剐随你开心。”
他会大义灭亲?沈清明才不会信他的鬼话,这混蛋八百个心眼子,轻信他任何一句话,他都可能掉进l另一个深坑里。
他挂了电话,心头却再也无法平静了。
他疯狂地想剁了陆灼,再把陆云臻废了,但也知自己与陆云臻硬实力相差悬殊,每次对陆灼莽撞的暴力行动也换不来自己想要的结果。
他还得从长计议。
温凉从他们的对话里得知沈清明的腿是陆云臻的儿子伤的,不知结了什么深仇大恨,能下如此重的手。
他看沈清明脸色不好,便安慰他,“沈先生,生气不利于伤情的恢复。”
沈清明看着窗外,已经快中午了,但深秋的太阳带着一些凉意,仍像是昨晚的那个月亮。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转过脸来时面色已经平静了。
他说,“我过两日就回家休养,麻烦你了,温医生。”
温凉点点头。
他正准备出去时,院长进来了。
院长秦仲也是沈清明的旧识,此前一直在国外考察,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操办女儿的婚事。
他的乘龙快婿正是年轻有为的骨科主任医师,温凉。
秦仲对沈清明寒暄了一番后便搂过温凉的肩,道,“我女儿女婿本月十五举办婚礼,不知沈先生能否赏脸来参加。”
温凉只是略为尴尬地笑着,笑不达眼底,沈清明总觉得这个年轻温柔的医生眼底下落着一层乌青,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心事。
沈清明看了看自己的腿,无奈道,“我就是想来,这腿也走不了,不过届时,我会让人送上厚礼的。”
他看向温凉,道,“温医生,新婚快乐。”
温凉推了推眼镜,脸上的笑容更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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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离开后不久,马路才带着一众保镖赶来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