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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两天,陆灼没有去学校。
他在家里闭门思过了两天,想起沈玉流泪的眼睛,只觉得懊恼万分。说好的沈清明是沈清明,沈玉是沈玉,他怎么能把对沈清明的恨转移到沈玉身上?他简直禽兽不如。
挣扎了两天后,他还是准备和沈玉去道歉。
陆灼依然等学校里人都快走光的时候,过去他的班级。沈玉总是回家很晚,他像自己一样,不愿意回家。
今天,沈玉班级的门关了,陆灼想着沈玉应该已经回去了,便也准备离开,但他无意见从窗帘的缝隙里瞄了一眼,却见里面有人影在晃动。
他停下脚步,听到声音。
“小玉,小玉你好美啊……”
小玉?陆灼心头一颤。
借着窗外路灯投进去的光,陆灼看到了教室里的人,竟然就是沈玉和他的班主任秦途。
沈玉坐在课桌上,身子后仰,双手撑在桌子上,他的衣服被扯落于肩颈之下,秃顶的男人贪婪地啃咬着他裸露的皮肤。
他没有反抗,这甚至是一种邀请的姿势。
“老师,真的喜欢我吗?”
“喜欢,当然喜欢,老师最喜欢小玉了。”
“那老师愿意为了我做任何事吗?”
沈玉抱着秦途的头,秦途将那张油腻粗糙的脸整个埋在他身上,疯狂地亲吻着。
“愿意,就是让我去死我也愿意。”
沈玉便笑起来,夜里他像个吃人心的鬼魅。
陆灼只觉得遍体生寒,那个他认为纯洁的一尘不染的小娘炮竟然会和秃头老男人做这种事。
他想起那日他在他身下的样子,明明那么生涩纯洁,怎么突然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还是他只是在自己面前伪装而已?
一种强烈的恶心感令他几乎吐出来,尽管他肯定自己不爱他,但他还是觉得自己被背叛了。
他狠狠抡起一拳,砸在窗户玻璃上,里面的动静停止了,他便仓皇狼狈地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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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第一个到达教室的学生发现秦途死在教室里,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
他脱光衣服,双手被反捆在椅子背后,头上套上了塑料袋,是活活憋气死的。地上有水迹,他死前曾有过快乐高/潮,警察取下塑料袋后,他的脸上仍带着愉悦的笑容。
人人惊恐不安,学校马上停了课,并严厉告诫学生,禁止将消息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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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灼和彭轩一伙在学校附近的台球馆打台球,彭轩发现陆灼今日心事重重,总是心不在焉。
“怎么了?陆灼,还在想学校死人的事情啊,心不在焉的。”彭轩说。
“原来陆少爷这么胆小啊,平日干架时候可没这么怂,恨不得干出人命。”李解也揶揄。
陆灼回想着昨天在沈玉教室看到的场景,又联想到今天的命案,忽然觉得毛骨悚然。
那个秃头的死和沈玉有关吗?他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但是他和死秃头的那种关系又很难不被怀疑。
郭饕的球杆差点怼到陆灼的太阳穴,“喂,你到底怎么了?说要出来玩,却又这么心不在焉。”
陆灼用手挡开他的球杆,这才回过一点神来,“我早看那个死秃头不顺眼了,死了挺好。”
李解也不知陆灼哪里来的恨意,“他跟你没仇吧,陆少爷。这话劲可不能乱说,要是传出去,警察铁定要找你去问话的。”
陆灼拿起球杆,一杆进洞,“全天下肥头大耳,又喜欢占人便宜的老男人都该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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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陆灼刚出台球馆,就被人一棍子敲晕绑走了。
彭轩他们眼看着绑架陆灼的车子飞去很远,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随后手忙脚乱地报警搬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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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灼是在一间废弃厂房里醒来的,沈清明又坐在他的面前,优雅地翘着他那双美丽破碎的大长腿。
陆灼知道沈清明肯定又会来找自己的麻烦,他俩就这么一直不死不休地相互撕咬和折磨着,可他喜欢这种纠缠。
陆灼慢慢爬起来,冲他笑,“沈清明你是不是看上我了啊?才几天没见,又这么迫不及待地来见我。”
他亮着一口白花花的牙,头发很短,皮肤麦色,虽然是城市里的公子哥,却像是乡野间土生土长的,有着一种打不死的顽强的生命力。
沈清明压根就没想好该拿他怎么办,只想先打一顿让他屈服了再说。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手下,手下拿起棍棒一顿挥舞。
厂房里传出阵阵惨叫声,间中夹杂着各种难听的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