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教的时候,知道怎么教。
沈愿只给二人讲一遍,说书人的记忆力也是考验的一部分。
他把位置让给方早上,和王三虎坐在他对面。
方早上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里的紧张。
到底是做了多年茶小二,胆色都被锻炼出来。每天要记茶,记茶客,速记很快。
沈愿听完,笑着安抚还在紧张的方早上,看到沈愿的笑,方早上是真的放松许多。
“三虎哥,到你了。”沈愿提醒王三虎。
“好,这就去。”
王三虎同手同脚的坐到对面,满脑子都在想不能给沈愿丢人,家里要有钱交税,要给沈愿买老母鸡炖汤吃,不就是讲旧事,小愿说过这是他的强项,他在这方面很厉害的!
心里快速做了一番建设之后,王三虎开始讲起来。
他讲旧事时与平时憨厚模样当真是很不相同。
眉飞色舞,极具情绪,引人入胜。
方早上听的入神,心中感叹,这王三虎当真是深藏不露啊!
一段说完,王三虎受故事情节影响,有些闷闷不乐。沈愿拍拍他肩膀,“三虎哥好样的。”
王三虎露出些笑意,等着沈愿说结果。
二人这么讲下来,沈愿发现方早上记得准、快,但是情绪上不太够。
王三虎的情绪带动很厉害,故事讲的也流畅,不过具体情节会有含糊的地方。若非他调动情绪强,很容易就会被听出破绽。
简而言之,二人各有所长,都很好。
只需要跟着多看看,多练练,就能补足不完美之处。
沈愿见二人紧张的都不敢喘气,怕他们再给憋坏,也没卖关子,“三虎哥,早上哥,你们今天开始跟在我边上,先看我说书。中午吃完饭,就自行练习,第一场故事内容,有什么不懂的问我就好。三日后,安排你们说第一场,一人一场。”
“月钱方面,每个月基本月钱是五十文,每说一场另算二十文,能成功出场的话,每个月每人至少有五场。茶客打赏与茶楼五五分。”
说书人的待遇问题,纪兴旺和沈愿两人商量过。
每人每月最少也会拿一百五十文,包两顿吃的,和茶楼茶小二的待遇一样。
不过实际到手的只会比一百五十文高,打赏的银钱不确定,不好设限,加上每月至少五场,也不确定最高有多少场。
最终每月有多少月钱,不太好预估。
方早上高兴的不行,最差的情况,也是和他做茶小二拿的一样多。
但他是见过昨日打赏盛况的,哪怕一整场只有二十文的打赏,那他一场还能另得十文钱呢。
且按着故事受喜爱的程度来看,他怎么算,一个月也不可能只排得到五场。
方早上心里有数,对说书人的月钱待遇满意的不行。
王三虎手都在发抖,激动的心口砰砰狂跳。
他成了!
他也能有个安稳活计,不用风吹日晒雨淋,不用劳累,每天只要动动嘴皮子就能有钱拿,还有饭吃!
一月至少一百五十文,加上家中之前的积攒,五月开始的夏税他可以在六月底完全交上!
后面的秋税也不用担心,他的月钱完全够不说,还能有积攒。
每天的两顿饭,他也可以和小愿一样,多带些回家去,又能节省不少口粮。
“小愿,三虎哥一定好好说故事!后头你想吃啥,都和哥说,哥给你买!”王三虎笑的合不拢嘴,眼眶有些湿润,他实在是太高兴了。
那边方早上也笑道:“早上哥也给你买好吃的!”
沈愿没和他们客气,直点头说:“那感情好,往后我可就不愁吃了。”
和两人说好月钱还有一些细节后,时间也差不多,沈愿得上场说书。
王三虎和方早上二人一左一右像两个护法一样,坐在沈愿边上,仔细观察沈愿,认真的不行。
说书除了赚钱以外,也是会扣钱的。
这是对茶客们的保证。
说不好的,影响茶客们的体验,那自然是要扣钱。
不过沈愿也说了,若是茶客无理取闹,自是不关说书人的事。
沈愿这么说,王三虎和方早上就都相信他。
这一场,沈愿说到柳茗青准备送初七回楚家处停下。
引得不少茶客落泪。
两个有情人为何如此之难?
柳老爷子也是嘴硬心软,知道孙女会去救人,故意留下线索,还撒药粉,护孙女一路。
若不是楚公子父母缘故,他们之间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哎,实在是造化弄人,天意不可测啊!
陆夫人用衣袖擦眼泪,在纪兴旺端着托盘路过的时候,朝里面丢了十两银子。
“沈小哥,后头可否让柳医女和楚公子能好好的在一起?那楚公子父母之过,也实在是怨不得他。”
她说完,也有人连忙应和,“是啊,柳老爷子那一推,是为了要他的命。最终他没死,是他命大,但也算是还了吧。想他脱身却想回不敢回,在坑边周围苦苦守着,等着不知会不会来的心爱之人,将他再捡回去。实在是可怜。”
“这话说的可不对,楚公子虽说可怜。但柳医女的父母就不可怜?柳医女失去双亲,柳老爷子失去儿子儿媳,他们柳家算是因为楚家家破人亡。此等仇怨又如何说能放就放下?”
“就是啊,即便不是那楚公子做的,就算是无法恨楚公子,可要说爱他也实在是难。”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话怎么说都对。
茶客们讨论的同时,也不忘给打赏。
纪兴旺再听一次依旧是两眼泪汪汪,他红着眼眶收一圈打赏的金银珠宝,站到最前面对茶客们道:“诸位茶客,即日起咱们茶楼说书场会设立打赏榜。”
茶客们疑惑:“何为打赏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