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事,就该速战速决。我们快一秒定下来,都有可能争取到更大的利益。”丁律升将两份鉴定机构的证书看完,双手一合,笑道,“何况只是吃一顿饭,难道还能要了她的命?”
秋昕悦张嘴想说些什么,见到丁律升这模样,她咽了口唾沫停住了,毕竟自己现在合作的人是他,有什么事都得等这件事之后再慢慢清算。
所以当聂予徽在餐厅里看见第三个人的时候,她是很不满的。不过她看见她,也能隐隐猜到发生了什么,没办法,应付下去吧,谁让她来了呢?
“这么巧啊,秋昕悦。”
“是啊,是我叫丁律升请你的。”秋昕悦懒洋洋地喝了一口咖啡,“最近成先生他女儿病了,他几乎都不回致璞了,我每天都好忙啊,哪里像你呀,有这么多贵人相助。”
听完秋昕悦这段充满嘲讽的话,聂予徽心里很不快,她撇撇嘴正要反击,没想到又有一个人走了过来:
“这么巧吗,聂小姐?丁总监?秋小姐你也在呀?”
听见这个声音,聂予徽一下子明白过来,丁律升就是骗她的!他早就约好了人!
“聂小姐,原来你说今晚没空是和丁总监吃饭呀,那你可以坦白说嘛,我和丁总监两位也很熟,这样,这一顿饭我们一起吃,顺便谈谈之前那件事,你不会介意的吧?”
敖先生一边说一边挥手叫侍应开了一间房。
“其实敖先生,我今晚还约了我男朋友,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聂予徽一口回绝,眼神带着冷酷。
“是吗?其实不差那一会吧。”丁律升及时出声打断,聂予徽感觉到他背过来偷偷勾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下意识想打回去,但那手早溜得没影了。
“最迟半个小时。”
那天晚上,聂予徽辗转反侧,手机里丘铭德的电话打了又打,可她就是睡不着。
“司婕,你睡了没?”
“没有啊。我昨晚那盘游戏没打完,睡不着。”
“那我出去给你拿点喝的吧,你打完再睡也不迟。”
缓缓前进的人流像一条逐渐被唤醒的暗流,阳光跃动在其中,有的人已经跑得气喘吁吁,有的人依旧斗志昂扬,中间有人不时停下喘气,但依旧不影响人群有序地前行。
“怎么样,累不累?”
聂予徽一边拿毛巾帮丘铭德拭去额头的汗,一边关切道。
“还好,对了,你昨晚怎么不接电话?”丘铭德按住聂予徽的手,反问回去。
“我有事情做呗。”聂予徽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指指终点道,“走吧,就要到了。”
“聂小姐,我们昨晚的事情你想得怎么样?”后面跑上来一个人,问道。
“敖先生,设计图我已经给你发过去了。”聂予徽假装没收到他眼神的信息,拉开外套拉链准备擦汗。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是关于这次丁总监说的事情。既然你和丁总监都有合作过,为什么不再顺手帮他们一把呢?”敖先生说着,走到聂予徽面前,再次问道,“生意上互惠互利,人之常情嘛。”
“算了吧,敖先生。她不想帮我们,我们也没必要勉强,予徽没义务要这样的。”
丁律升说着,随意抬起手腕擦了擦汗,跟着敖先生跑了过去。聂予徽没理会他,和丘铭德一起接着往终点跑。
“他昨晚怎么你了?”丘铭德停下来,紧张地问道。
“这个人问我,这次拍卖会的冠名权能不能让给丁律升两个人。”聂予徽被丘铭德挤了一下,心不在焉地回答道,“你说呢,我怎么可能让这个位置出来?”
“就是。”丘铭德口头像平常一样应和着聂予徽,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其实聂予徽有时懂得会用感情来调剂生活,自己也是知道的。毕竟他们都是同一类人。
“欢迎各位来宾。”
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登上台,正是喻筱璇。她和那天很不一样,今天的喻筱璇穿着品牌商赞助的迷彩运动服,显得更加健美。
“今天很感谢各位来宾出席我们的活动。首先,我们要感谢这场活动的赞助商——”
大屏幕一闪,一个LOGO墙逐渐现出。
“蓬辉拍卖行!”
“济和医药股份有限公司!”
……
“最后一位是,徽言珠宝行!”
喻筱璇特意提高了声音,将这个名字加重了语气来读,周围的人都鼓起掌来,聂予徽听见,睁大了眼睛,目光和台上笑意盈盈的喻筱璇相遇,连忙站起来致意。
目光扫过人海,掌声中,她看见丁律升有些机械地抿着嘴,不禁欣然。
没事的,他还有牌,不到最后怎么知道谁是赢家?
丁律升恨恨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走出洗手间。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要让我来赞助的吗?怎么搞到最后变成了那个死丫头去赞助?你没事吧?我没教过你怎么做?还是真的要我手把手教你去做?”
马恭和的话让丁律升的脸绷得更紧,他抽出一张纸巾,抹掉嘴角的水渍,神情变得冷淡:
“我丁律升做事,不需要人教。”
丁律升回到家时,希梵还没回来。阳台上的风沙沙作响,他走到一个花盆前蹲下。
这个盆花和别的花不一样,别的花都在伸展自己的枝叶,只有它还在泥土中沉睡着。
他突然拿起这盆花,猛地砸了下去!
巨大的碎裂声后,一片彼岸花的标本碎片掉落出来。随之还有几条带血的绷带,七零八落地粘带着泥土。
“没事的,我们重新开始,重新开始。”
丁律升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又在地面上摸索起来。所幸,那棵玫瑰种子已经开始生根发芽,他急促地喘着气,将它捂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