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蔺如今午饭是赵府管,因着午时不会回家吃饭。
临回去前,木槿又仔细叮嘱了一番,“别忘了昨晚说的,今儿要去我娘家,你下午争取早些回来。”
周蔺无奈点头,心里挂念着他,叹了口气,一步三回头的进了赵府。
木槿倒是没太担心自己,这时候天刚放亮,路上人正是多的时候。
街上的铺子陆陆续续开了门,木槿想了想,进了书铺,打算给木舟挑选一支毛笔。
铺子里的头一位客人,伙计很是热情的走了过来,“客官,想买些什么,我给您介绍介绍?”
木槿摇了摇头,在卖毛笔的地方转了圈儿,选了支刻着一叶舟的。
“这支毛笔怎的卖?”
那伙计满脸堆笑,“客官好眼光,这支笔笔杆用樱木制成,是狼毫笔,许多书生用的都是这一种,一钱并三十文。”
木槿闻言,顿时肉疼了一瞬,“可能便宜些。”
那伙计笑了笑,“看您是生面孔,可是家里有读书人?您大可回去问问,已是实惠价儿了。”
木槿笑道:“家中是有个弟弟,刚考了童生,便想着送支笔与他,庆贺一番,不曾想竟这般贵。”
以前在家时,木舟读书要用的笔墨纸砚都是周灵一手操办,木槿还真是不知,这供一个读书人,竟是这般费银子。
在柜台打算盘的掌柜的闻言,抬头笑道:“小夫郎,与你便宜十文钱,结个善缘,以后你若是供你家孩子读书,可记得多光顾我铺子啊。”
木槿笑了笑,这掌柜的打算的还挺长远,都盘算着自己未出世的孩子的生意了。
“那是自然,多谢掌柜的。”
望着给出去的铜板,木槿心里肉疼的紧,这两日的青菜又是白卖了,还是咬牙把笔买了下来。
伙计把笔装进木盒里,递给木槿,笑道:“祝小夫郎弟弟早日中秀才,举人,官运亨通。”
木槿笑道:“借你吉言了。”
买好贺礼,木槿没再耽搁,日头缓缓升起,紧着赶回了家去。
周思和闻昭然已经把地翻完,在种菜了。
木槿到家时,院子里一阵吵闹,似是有人在抢夺锄头,争吵不断。
木槿连忙打开院门,看到眼前的一幕,扶额,颇觉哭笑不得。
“这是我大哥家,是我大哥的锄头,凭什么给你?!”
“这也是我大哥家,而且,我帮我未婚夫郎做活儿,挨着你什么事儿了?”
“还你未婚夫郎,你配得上昭然吗?他是我大哥么捡回家的,就是我周家的哥儿,合该是我未婚夫郎?”
木舟闻言,登时气上心头,失了文人的雅度,觊觎他夫郎的汉子,都该打。
想着便冲上前,看样子是要和周强打一架。
木槿吓得忙放下竹篮,这周强可是比木舟大了两三岁,如何能是他的对手。
若真不甚打伤了脸,仕途可就毁了。
“干什么呢,十几岁的汉子了,还跟三四岁的小孩儿一般?!凌云哥,帮我把他俩拉开。”
木槿上前,拽开周强,狠狠握着他的胳膊,不让他动手。
“舟儿,家里的活儿计忙完了?这般闲,刚考过童生你就脚踏不到实地了?快些回去温书去!”
木舟看了眼闻昭然,神色委屈,“大哥,我过两日便要去镇上书院求学,等以后去了书院,和昭然见面就少了,小爹应允了我这两日,多来寻昭然的。”
木槿拦着周强,冲闻昭然道:“昭然,你把舟儿送回家,别在这儿添乱了。”
闻昭然连忙点头,拉着木舟,小跑回了木家。
周强见状,还想跟着追过去,被木凌云拦了下来。
木槿叹了口气,“四弟,你是读书人,怎的能做这般有失书生体面的事儿,觊觎亲家弟弟的未婚夫郎,说出去,你还要不要读书了?”
周强被木凌云拦着,气急,“大哥么,若是能娶到昭然,便是不读书了又如何?!”
啧,又是一色令智昏的汉子。
木槿的一口气是叹了又叹,“舟儿和昭然的亲事,县令大人都知晓,还说过两年要来和他俩的喜酒,你为着他就是不读书了,惹了县令大人不快,还能在村里安生过日子吗?”
“县令大人怎的会?”
木槿摇头,“我岂会拿这事儿骗你,你年岁尚小,可别色迷心窍,白白毁了前程。”
周强似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无力的坐到竹凳子上,哽咽着埋怨了木槿起来。
“大……大哥么,你也是,明知我还未说亲,怎的就先把昭然说给了你娘家弟弟,说起来,还是因着我不够亲。”
木槿看的直想乐,忍了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以后大哥么再给你说个好的。”
周强沉浸在悲伤里不能自拔,没理他。
木槿,周思和木凌云三人忍笑忍的痛苦极了,憋的脸都有些红了。
周思实在忍不住,转身背着周强,哑声笑了起来。
木槿直摇头,这没考上童生都没哭的人,因着闻昭然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