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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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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要不是收尸人在旁边看着,我还真不敢给他包扎。他这样也活不了两天了吧,收尸人干脆把他处理掉算了,何必留这么大隐患!”

这话说得有些过分,几人沉默两秒,一个有些温吞的声音接道:

“也别这么说,我看他精神状态还是挺稳定的,可能只是刚打完比赛感染度波动比较大吧,只要不再受刺激还是能坚持一段时间的。”

“你说得轻松,角斗士怎么可能不比赛?何况他爆冷赢了这么一场,不可能现在金盆洗手的,不然怎么证明今天没有黑幕?”

一声闷响,似乎是同行者重重拍了大放厥词的同伴一下,有人压低声音找补道:

“这也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他要真坚持不住了收尸人会处理,你在熔炉的地盘说什么黑不黑幕的。”

那个温吞的声音转移话题,语气听起来有点后怕:

“诶,说起来,屋里那个收尸人好吓人啊,我也见过不少收尸人了,第一次见到不拿刀不说话也让人全身冒冷汗的。”

这句话立刻得到了几人的共鸣,几个人七嘴八舌地一顿附和,有说没想到休息室外面来了这么多收尸人的,有说屋里那人的斗篷不一样是收尸人首领的,还有说那人从头到尾一个字没说像座冰雕的。

越眠支着耳朵专心偷听,终于从这些混杂的声音里勉强分辨出一句话——

“我捡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和他对视上了,那个人戴着铁面罩,眼睛好像是蓝色的,吓死我了。”

蓝眼睛?

听到这个关键词,越眠下意识看了眼路信洲,在心里默默吐槽外面那几个人没品味。蓝眼睛怎么会跟吓人联系在一起,明明最漂亮了。

医护人员逐渐走远,脚步声消失后,二人从工具间走了出来。

转过两个拐角,远远瞥见选手休息室的大门,路信洲突然停步,顺手将越眠也拽进隐蔽的角落。

守在休息室门口的收尸人比路信洲设想的更多。

整整一支小队,十余人,将外围守得滴水不漏。

只是看守一个火蜥,居然大动干戈地用了这么多人。看来不仅熔炉的负责人、就连废都高层也都知晓甚至直接指使了选手使用药物。

虽然解决这些人对路信洲来说不过易如反掌,但他不是来打架的,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获取更多线索才是他的目的。

视线环视一周,路信洲算好从此刻所在的位置到休息室的方向和距离,大致有了计划。

他拉起越眠的手掌,在少年的掌心写下一个“窗”字。

越眠看了看头顶那扇开在天花板上的天窗,大概知道路信洲的意思是要从这里出去,点头表示自己理解。

路信洲控制着天窗打开,自己利落地翻了上去,确认外面没有危险,回过身将越眠也拉了上来。

屋顶上漆黑一片,不远处有光的地方是观众正在散场,秩序相当混乱,因此大部分安保都集中在场地出口,人手本就不够,没人巡查后台休息区的屋顶。

脚下坑洼不平,为防意外弄出动静,路信洲示意越眠蹲在原地等他,自己则悄无声息地摸到了选手休息室对应的位置。

队里有程诚成这个爱捣鼓各种武器装备的机械狂,路信洲自然也被塞了不少有用没用的设备。

尤其是在来废都之前,程诚成把自己珍藏的家底装了一车要让路信洲带着,被路信洲勒令收走后才忍痛割爱地缩减到一个装备包。

路信洲将原本打算找机会安到火蜥身上的窃听装置贴到外墙上,戴上了聚拢声波的耳机。

几声滋啦的噪音后,耳机里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

那是个很年轻的声音,漫不经心的轻慢调子,底气有些虚,卷舌音略重,每一个字都拖着戏谑和嘲弄的笑意,听起来让人不舒服得很。

这个声音慢吞吞地问:“你的意思是,你要退出?原因呢?”

路信洲猜说话人并不是刚才医护人员所说的那名收尸人,一来气质不符,二来这个声音里夹杂了一点电流声,更像是通过视讯设备远程交流的效果。

这有些麻烦,路信洲微微蹙眉,幕后主使没有真正露面,这意味着他不能在今晚就暴露身份解决对方。

回答说话人的是火蜥沙哑撕裂的声音,受伤的声带因害怕而绷紧到极限,每一个字都在难听地颤抖,但为了活命,火蜥豁出去坦白道:

“再打一针的话,我会变异的,我没想到这药的副作用有这么大,您也看到了,对您来说我不是合适的试药体,我对您已经没什么用了。”

“哦,所以原因是怕死。”

年轻男人淡漠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唯一的波动是一点恍然大悟似的尾音。

室内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如果不是火蜥杂乱的呼吸声持续传来,路信洲几乎怀疑设备出了问题。

最先扛不住这份沉默的人当然是火蜥,他猜不准上位者的意思,胡乱地想要说服对方。

“今、今晚这一场比赛我给熔炉赚的钱应该已经够多了吧,除了赎身的钱之外我一分不要,我也不会跟任何人提起用药的事,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条生路吧,我也活不了太久了,我肯定夹着尾巴,不会给您惹事的!”

“我有时候是真不明白你们这些低等生物那点小得可怜的脑仁里都装了些什么垃圾。”

一整句话毫无起伏,没有一点停顿,年轻男人声音里虚伪的笑意尽数消失,像一只突然撕去羊皮的野兽,言语里只剩下不再伪装的狠戾。

“让我给你生路?我不是已经给过你生路了吗?如果没有我,你今晚就已经死了,从你注射新枝的那一刻起,你生命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我给的,你已经是我的东西了,你能不能用用你脖子上顶着的那个肉球好好把这一点给我想明白?”

年轻男人越说越激动,他身体似乎不大好,说到最后,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剧烈的喘气声。但这并不减损他的威慑力,恰恰相反,那股随时都要鱼死网破的疯劲儿更让人胆寒。

xinzhi?

哪两个字?

虽然年轻男人有点拿腔拿调的口音,但路信洲确定自己没听错。

他口中那种进化类药物的名字跟三十年前令灾难降临的“新智”是几乎同音的,这不可能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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