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

牧野与我对视几秒后走向了放在梳妆台旁边的办公桌，然后从公文包里拿出了笔记本电脑，耳边很快响起了滴滴答答的键盘音。

忽然间，牧野停下了动作，四周瞬时安静了下来。

“类，我今天在英德学园那里听到了一件事。”

“什么事呀？”

“除了松崎美绘外，红牌还逼死过另一个女学生。巧的是，那个女学生就是我。”她回过头，目光如炬，“没想到吧，我的记忆开始回来了。”

“你是怎么想起来的？”

“有些事终究是瞒不住的，我想起被贴过红牌，想起当年去过纽约，想起当年的目标是要考上英德大学的法学部，然而我想不起来我为什么会被贴红牌，为什么会去纽约这么远的地方，为什么我在纽约醒来的时候会失去记忆？类，我希望你这一次可以完全如实地回答我，你能做到的吧？”

我深知无法再隐瞒下去，决定全盘托出：“接下来我跟你说的，你一定要保持冷静，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是在2005年的秋天，你高二，我高三，我们原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但是命运让我们连在了一起，只是你在那个时候不慎得罪了一个人，自那之后，你的柜子就被贴上了红牌。”

“那个人是道明寺先生吗？”

“你想起来了吗？”

“并没有，我只知道一些红牌的事，但并没有深入地去了解过，没想到我就是红牌的受害人，我当年得罪了道明寺先生，他为了报复，给我贴上了红牌，而松崎美绘生前经历的种种，也是我经历过的，可是道明寺先生明明是霸凌我的人，为什么他每次望向我的目光却和你一样。”

“你不要跟我说，当年的我被贴了红牌后居然爱上了霸凌者。”

“你的确爱上了司，但是司那会儿已经知道错了，甚至还取消了红牌。”

“然后我们相恋，我为了找他所以远赴纽约的吗？那个时候的我是不是被他冷暴力了，是不是再度被贴上红牌。”牧野的情绪越来越波动，语气变得崩溃无比。

“对，你说的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你飞往纽约的机票还是我暗中安排好的，如果让我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劝你去找司，如果你没有登上那趟航班，你不会在纽约遭遇刺伤，你的心脏更不会落下毛病，哪怕你活了下来，我总是会梦见你出事的那一天。”

“你在巴黎遇到我之后，是不想让道明寺知道我还活着吧。”

我没有回答，但是我沉默的反应已然证实了杉菜的猜想。

“难怪我回国后第一次见到道明寺时，他会是那样的表情，难怪在咖啡厅时，道明寺无法忍受我和你无意识的恩爱举动，难怪电梯间时，道明寺会一直盯着我们牵在一起的手，难怪道明寺会在餐桌上有那样的反应，难怪道明寺在我被龙虾泼到的时候会大喊我的名字，原来一切有迹可循。”

“从始至终，道明寺那一晚喊的人就是我啊，我却一直以为他喊的是牧野律师。”

最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是，牧野假死后的十年里，司将一个和她样貌七八分相似的人当成她的替身。

“道明寺这样做，对牧野律师来说一点都不公平吧，没有人真心想做别人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