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是有正经工作的呀!
很快就有管事迎上前来,满脸堆笑:“夭夭公子,这边请!”
夭夭公子提着装着林海恩的笼子,如同提着个鸟笼在逛公园的大爷一般,穿过开阔的厅堂。
这里像是后台的地方,分割成好几个空间,桌子上堆着各种盒子,装满珠钗头饰。
夭夭公子的到来,使得忙碌的后台为之一顿,各色的目光随之聚集而来,好奇的,艳羡的,嫉妒的,隐晦的,毫不掩饰的。
夭夭公子视而不见,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一间屋子。
这间屋子比之厅堂还要大,却整洁素雅了许多,门口有侍卫把守,训练有素的奴婢们三三两两的忙活着手中的活。
屋子里只有一个女子,正是之前与狐狸精在亭子里对弈的女子,她妆发半造,正在仔细地描眉。
察觉到夭夭公子的到来,女子提前放下手中的画笔,转身笑迎:“你这次,可算早到了。”目光落在夭夭公子提着的笼子里面,目露惊诧:“咦,这只猫……”
她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只猫。
夭夭公子上前行礼,端的是一个风流倜傥,潇洒自如。
“珍珠夫人日安。”
林海恩恍然,原来她就是大名鼎鼎的珍珠夫人,难怪他先前觉得她有些眼熟,原来之前的塔楼当中他就见过她了。
夭夭公子随手把笼子递给珍珠夫人,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这是我新收的小宠物,劳烦夫人帮忙照看一二,距离开场还有些时间,我昨晚没怎么睡好,便先去睡一觉了。”
一说到昨晚,林海恩就死鱼眼。可不是吗,咿咿呀呀的唱了半宿的戏,今天一大早又起来,能有精神才怪了!
珍珠夫人笑了笑:“你呀,这慵懒性子……”夭夭公子行事不羁,珍珠夫人却并未责怪,反而十分纵容,让身边的奴婢带夭夭公子到里间去休息。
她自己则坐下来继续描画妆容。
这时候笼子里的大猫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某人的身影。
珍珠夫人放下眉笔:“你这小猫,我想起来了,是那天顾公子带走的猫吧!”
大猫眼睛一亮,期待的看着她。
对,没错,是我!
顾砚青还找你学舞吗?你今天好像有表演,他是不是也会过来?
仿佛看懂了小猫脸上的期待,珍珠夫人莞尔一笑,对身边丫鬟吩咐两声,很快就有人端着一碟椒香的小鱼干过来。
珍珠夫人捻起一根小鱼干,喂给笼子里的小猫:“你年岁尚幼,不知人间险恶,那顾府不适合你这般小猫生活,不如就跟着我罢?”
旁边的丫鬟好奇的问道:“这是小猫?”
这般大体型的小猫?
珍珠夫人看着吃的香喷喷的小猫,一脸的喜爱之情,说道:“这小猫看着身子大,其实年龄还小着呢,这脸一看就是幼猫的脸,顶多刚刚成年。”
笼子里的猫仿佛听懂了她的话,停下了小鱼干的咀嚼,歪头看着她,两只眼睛充满了好奇。
珍珠夫人见状,心中的喜悦之情更浓:“小猫,你便随了我罢!那顾府是龙潭虎穴,你这般有灵气,不该毁在那里!”
丫鬟心有戚戚的说道:“可不是嘛,小猫多么可爱呀,那顾家大小姐行事当真残忍!竟活活剥了它的皮!”
“听说顾家大少爷都被吓晕了。血淋淋的,可吓人!”
“就是,不喜野猫,把它们赶走就是!”另一个丫鬟愤愤地说道:“猫能抓老鼠能吃长虫,又不祸害庄稼!顶多打死就是了,却活剥了它的皮,还五马分尸,何必如此残忍?!”
“坊间都说,顾家大小姐行事暴虐,动辄打杀,我原本还不信,如今看来并非空穴来风。”
“顾大人斯文儒雅,顾夫人也是大家闺秀,怎么教出来的这样的女儿?”
珍珠夫人叹息一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咱们不好妄论,青云,你去看看,今天我要登台的舞衣送到了没有?”
说曹操,曹操就到。厅堂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伴随着阵阵惊叹声:
“这就是传说中的月光纱?”
“好美,好轻盈,就像是月光一般……”
“这就是传说中,只有宫廷纺织房才能织出来的月光纱!”
“要是我能拥有半片手臂长的月光纱,就是死也甘愿了!”
在一众丫鬟如梦似幻的表情目送下,一个丫鬟端着盘子走了进来。
丫鬟恭恭敬敬的把盘子呈送到珍珠夫人的面前。
珍珠夫人抚摸着上面叠好的素白纱衣,脸上流露出一丝伤感。
她挥退了左右丫鬟,端坐在素白纱衣面前,静静地凝望着那梦幻般的纱衣,目光飘渺,似乎看到了很久远的地方。
随后,她从怀里掏出一小包,将里面无色无味儿的粉末倒进杯子里。
她脸上的表情更加悲伤了,怀念、眷恋、难过、绝望……等等情绪交织在她的眼眸中,最后被她一饮而尽。
“来人!伺候我更衣!”
珍珠夫人站起来,如同一只即将狩猎的白鹤展开了她的翅膀,目光湛利,斗志昂扬,一股澎湃的生命力,骤然勃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