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发令牌时,他特意走到沈由溪面前,压低声音道:“沈小姐,切记不要在外透露你仵作的身份。”
见她面露疑惑,陆琨神色凝重地解释:“前些年有位仵作验错尸首,导致数人冤死,如今扈州百姓对仵作多有仇视。”
见她仍不以为意,陆琨故意板起脸吓唬道:“你这般细皮嫩肉的模样,若被人知道是仵作...挨了打可别来找我哭。”
“我会护她周全。”苏淮楼突然横插一步,将沈由溪半掩在身后,眼神坚定如铁。
陆琨挑眉轻笑:“好好好,那便交给你了。”他转身时,衣摆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天色说变就变。方才西北天际还只是飘着几团棉絮般的薄云,转眼间已如泼墨般晕染开来,将整个苍穹吞噬殆尽。
骤雨忽至,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青石板上,溅起无数浑浊的水花。
这雨来得又急又凶,仿佛要将世间所有痕迹都冲刷干净。衙门口的灯笼在风雨中剧烈摇晃,将众人离散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最终湮没在雨幕深处。
.....
雨幕中,沈由溪的裙摆已被泥水浸透。她攥紧油纸伞的竹骨,望着空荡的街道突然涌现的行人,心头掠过一丝不安。
“我们问了三家酒楼都无果,这雨来得蹊跷...”她话音未落,苏淮楼已猛地将她拽到身后。
青石板路上,几个“行人”突然撕去伪装,寒光自蓑衣下暴起。
“锵——”
苏淮楼的剑鞘与袭来的刀刃相撞,溅起一串火星。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在剑锋上碎成无数银珠。
“他们好像并不想杀我们!”
沈由溪背贴着苏淮楼,突然瞪大眼睛。雨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
她想,是因为我们去其他酒楼查这名女尸,背后的人才会对我们追杀......不对,祭祀仪式并没有完成,他应该想去完成这个祭祀仪式---他们想去挖坟!
仿佛印证她的猜测,远处传来沉闷的钟声。那是官府设置在义庄的警钟,此刻正混着雨声,一声比一声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