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枪的见此不由得一惊,而此时,姮娘的长刀已经横在那人的脖子上,并迅速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
对面十几岁的年轻人眼神飘忽,咽下口水,伊已然端不起长枪,任由枪尖被踩在姮娘脚下收不回来。
姮娘的刀还在伊脖子旁架着,但伊只觉得另外一片天要塌了,“实在抱歉姮娘子,我是迫不得已出此下策….我实在是嘶…下意识…您包涵一下……马上就有人来了,咱们换个地方说好不好?”
姮娘从那长枪上下来,收刀不答。
陈惊鹊赶紧趁机溜到巳野身后。
“贪玩?”巳野斜着眼。
陈惊鹊在后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贪玩儿了,不玩了。”
姮娘还是没回,转身就走。
“您先听一听好不好?”
“还是之前的回答。”姮娘言简意赅,“不去。”
“你......”竟知道我要说什么......那人一时间都忘了敬称。
“你们人来得太多了。”姮娘站住脚。
“也非我们愿次次叨扰。”年轻人低声。
“我不为难听话办事的,但我要知道指使你的人说了什么。”姮娘难得声音低沉,像是压抑着怒气的豹子。
“您还是难为我吧。”年轻人委屈巴巴,伊实在不该替人做差事,伊就不是个能办差事的性子,又得连累阿兄被训了。
姮娘手背摆摆手,转头对那年轻人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邪笑,“那便告诉慈少君。”
“不要教我做事。”
眼见事情搞砸,年轻人还想垂死挣扎,“哎,姮娘子,我错了!我错了!是少君要我们将您请去休息!”
“何人在此造次!”街上响起一阵跑步声,那小孩儿的脚是追也不敢,收也不敢。
巳野又划着冰一样折返回来,“小孩儿,别跟了,我和姮娘不一样,当心姥姥我下手可不留情哦~”
那人哑声,将枪扭下来收好,捂着脖子从没人的地方溜了。
于是今日三人来这观月大院的目的只有一个:将要知道的消息获得了,立刻离开杭州。
有收获就有买卖,有买卖就得有人搭平台,毕竟炘人的东西不能到所有人都能进的地儿大大咧咧摆着。
这观月大院藏在西湖边上的山里,表面上做些茶酒、金玉、珍馐和歌舞的生意,院内却有一栋楼唤炘楼,专门用来做这炘人的生意。背后当家的究竟是什么人不得而知,不过无非就是那几家子里的某个。陈惊鹊是第一次进来,只愿此后有机会能搞明白里头的弯弯绕绕。
这栋炘楼看着和外界一样,内里看着是像是樊楼那样,却上不封顶,下如园林,内搭高台,常有歌舞演奏。伊们来时,已是座无虚席,幸好姮娘早用竹韵的名义定了包间。
包间里,巳野一本正经提着竹筒喝血,陈惊鹊随意地坐着打量四周,屋里东西精美,下到屏风包角上到窗帘环都是金子做的,却都不是些老东西,观月大院这地界都这么有钱了,怎么没有些古物呢,真奇怪。
楼下正是一年一度的交易会,一年才举办一次,一次只有一旬,什么时候举办全靠当家的心情。交易会上售卖些外头买不着的玩意,有些东西还是国外的炘人带回来的,说是连朝廷都不一定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