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祝安推开雅间的门,见里面已经坐着一人。
那人正是方学荣,见他们进来,立即起身相迎:“沈兄,林姑娘,别来无恙。”
“听闻这位也参与案件有功,我便一并请来了。”姚祝安微笑道,“今日我们四人,定要尽兴而归!”
说着便捧出两坛传闻中的“醉花间”。
“我一共带了三坛,昨日开了一坛,卫所的杜大人喝完不过瘾,又向我讨要,我说没有了,这剩下的一坛,专留着今日。”
姚祝安揭开坛盖,清冽酒香顿时盈满雅间。
“这第一杯酒先给方公子,你我初次见面,如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海涵。”他将酒杯递给方学荣,后者道谢一声,恭敬接过。
方学荣举杯细嗅了下,不由称赞道:“是不是好酒,光闻便能闻出来,真不愧是蓟京第一酒——听说这酒难得,可是要在金樽居排上一年的号,才能求得一坛,大人真是费心了。”
“还不是你那沈兄挑剔,独爱这‘醉花间’。”姚祝安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沈墨,“方公子既是沈墨故交,日后若有需要,尽管来蓟京寻我。”
方学荣摆手道:“姚大人客气了,在下不过一介布衣,能与大人同席,已是高攀。”
“方兄这话说得,我也是平民一个,不也是高攀?”沈墨莞尔,“放心,姚大人这人不拘小节,便是路边的阿猫阿狗,他也能聊上几句。大人说是么?”
姚祝安瞪他一眼,转而看向林芷:“林姑娘,喝点否?”
林芷轻轻摇头。
倒不是她不领情,实在是因为她酒量浅薄,一杯就倒,之前有次同人喝酒喝断片了,还闹出点笑话,此后便鲜少沾酒。
方学荣劝道:“就浅尝一口?此案你居功甚伟,不饮一杯实在说不过去。”
“既不愿,不必勉强。”沈墨越过林芷,将空杯往前一递,“姚大人,请。”
“你我便不客气了。就一个字,喝!”
姚祝安倒完酒,又为自己斟了一杯,林芷则以茶代酒,四人共同举杯。
“干!”
四人皆一饮而尽,喝酒的纷纷称赞此酒妙极。
好酒自然配好菜,酒过三巡,饭菜也上齐全了,清炖蟹粉狮子头,松鼠鳜鱼,琵琶对虾……道道色泽丰富,香溢四座,滋味也是令人回味无穷。
第二坛酒启封时,松鼠鳜鱼的尾巴已塌了半边,众人皆有几分醉意。
“方兄此次秋闱考得如何?”沈墨以手支额,嘴里含混道。
“沈兄明知故问……”方学荣打着酒嗝,眼神迷蒙,“那九天可憋坏我了,号舍狭窄,睡觉时腿都伸不直,我题目都没心思细看,草草写完便交卷了。”
“这怎么行!”姚祝安面颊泛红,眼神却格外明亮:“朝廷耗费人力物力举办科考,你却草草了事,这是在浪费资源!可耻,可耻啊!”
沈墨揶揄道:“方兄别不会是现在与我们这么说,其实在深藏不露,要给我们个惊喜?”
“绝无可能。”方学荣眯着眼去够酒壶,“这酒实在妙极,再给我满上!”
“方兄好酒量。”沈墨给他比了个大拇指,为他斟酒时,林芷的目光不由追随。
因为她忽然想起件事,前世她虽不胜酒力,不代表今生她不行啊,这么好的酒,她也挺好奇味道的。
沈墨察觉到她的目光:“林姑娘也想喝一点?”
林芷伸出小指示意少量。
“够了够了。”她看着将要溢出的酒杯,赶紧叫停。
酒杯小巧,沈墨他们已饮数杯,自己喝这一杯应当无碍。她浅尝一口,白酒的辛辣直窜入喉,但这辣不是很刺激的那种,控制在刚刚好的度,余味还有点甘甜,唇齿留香。
“好喝。”
林芷眼睛亮了亮,忍不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酒后劲大,姑娘可悠着点。”沈墨支着下巴侧脸瞧她,指节轻叩桌面。
“莫要小瞧人。”林芷喝完觉得不过瘾,将酒杯往沈墨跟前一送,朝他露齿一笑,“来,再给我倒一杯!”
“感情我就来给你们倒酒了。”沈墨从少女指尖接过酒杯,边说,边将那酒水倾入那空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