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没办法只有用狠的了,相师打算用窥探记忆的方法来瞧瞧这些神秘的头陀到底是什么来历。可他的手一探去,发现这些头陀根本没有所谓的记忆,他们记忆似乎都被什么东西给收走了。
相师忽地灵光乍现,问道:“几位大师,什么时候举行开光仪式。”
这几个头陀异口同声道:“国主,我等会通知与您。”
这个回答有大问题,一是他们居然把相师当做了国主,二是明明已经开始举行了开光仪式,这些头陀不可能不知道。
相师又问了一个问题:“几位大师,开光的时候会做什么法事吗?”
这几个头陀异口同声道:“国主,我等会一起唱咒为神像开光。”
相师尝试问了个别的问题:“几位大师长途跋涉而来,渴不渴,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几个头陀道:“此事与开光仪式无关,恕我等无法回答。”
相师又问了直击重点的问题:“谁派你们来的。”
头陀们道:“此事与开光仪式无关,恕我等无法回答。”
看来,这些头陀已经没有了独立思考的能力,简直就是被提前设计好、专门用来应付国主的傀儡人。既然有傀儡,那么问题就在幕后的操纵之人了。
相师正在冥思苦想有什么办法能把幕后之人给引出来时,只见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向他奔来,步履如飞,看得出来人心中急不可耐,归心似箭。
相师没意识到自己竟展颜一笑:“乐猰,你回来啦?那些虫子呢?”
乐猰掏出怀里的东西,低声一笑:“都冲走了。”
相师追问道:“你是怎么把它们引入水中的?”
乐猰道:“我整个人潜进河里吹的哨子。”
难怪相师没能察觉,因为下了一场秋雨的缘故,但凡不在屋子里,都会被雨淋得浑身湿透,这样就看不出乐猰曾经潜入过河水里了。
相师提起方才在御琼园中发生的石化一事。乐猰听后恍然道:“我在古书上,见过一种奇特虫子叫做建蜣,它的涎液能用来造桥修路修塔,只要被他爬过的地方,都能结出石灰晶。”
“人们经常将其放在缝隙处用来填补缝隙、完善工程。不过这种东西现在在凡界几乎绝迹了。”
相师口中重复着“造桥修路修塔”那几个字,却仍不得要领,猜不到有什么关系。他想起那几个被抓的头陀,同乐猰道:“你看看那些头陀,有没有办法,让他们开口说说到底是谁指派的?”
“对了,我探查的时候发现他们的记忆已经——”
乐猰道:“他们三魂已经被收了两魂了,是答不了问题的。”
相师一直对乐猰的来历心存疑虑,这下乐猰又在他面前一眼看出了这些头陀们身上只剩下一魂了,这让他无比愕然,他沉默了片刻,道:“乐猰,今日发生此等变故,我担心日后国主会责罚于你。”
乐猰诚心诚意道:“玉蟾兄,只要乱局没解决,我想你不会离开卑囚国的。一旦事情解决了,我就和你走可以吗?”
相师微微颔首,算是答应下来,有人愿意跟他走也不是什么坏事,他只当乐猰不是凡人,跟着他或许是为了学些术法。可是眼前迷雾重重,没有心思再去想以后的事情。
“把这些头陀绑了吧,似乎还有几个人藏起来了,你能把他们全部找出来吗?”
“放心,没问题的。”
趁着乐猰去搜捕剩下的头陀,相师来到了夜光殿,见到了躺在床榻上面,半眯着眼,脸色惨白,又失魂落魄的国主。
床榻的位置正对着夜光殿的天顶,那个天顶本应该是用作观赏月夜星空美景的,却没想到假月神会选在此地出现,对国主进行迷惑。试想,在美丽而迷离的夜景中,突然出现一个仙姿飘渺的人,很难有人不会相信他说的话吧。
国主知道相师来了,还侧了下头,似乎在回避相师的视线。
相师问候道:“国主,你还好吧?”他试图让自己的身影听起来柔和一些,但是徒劳无用,国主直接紧闭了双眼。
相师无奈,立在原地等了片刻,这凡人国主恐是惊吓过度,才完全不想和外人再多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