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快从实招来!”
“我说我说!就在那个地下洞穴里!”
只见洞口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污秽之气,卑囚国士兵将此地围住,却不敢轻举妄动。
乐猰发话问道:“说!里面有几个人!”
“一个,那个疯子和几个尸体呆在一起,真是个疯子!”
乐猰指挥着士兵把抓到的难民带回营长去,他准备一个人进去察看。
士兵道:“长官,您一个人去,弟兄们跟着一起去吧!”
“你们带着这些人先回去,快!”乐猰摆手拒绝,只身跳入了那个地穴。洞中遍布污秽之气,死尸遍地。这种地方潜藏各种危险,乐猰却连佩剑都没拔出来。不是他轻敌,只是因为这里没有敌人,只有一抹憔悴的孤影。
相师扯着嘴角笑了起来:“哈哈哈。”他似乎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发出这么恐怖的声音,又自嘲地抽笑:“哈哈。”
面前是一团各种骨头和碎肉拼起来的东西,简直不忍直视,可相师却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
乐猰早就认出了他,忧心忡忡问道:“怎么了?”
霎时间相师想要向前倾倒一样,却被一双宽厚有力的手掌扶住。僵持间,铜花面具上渗出两滴水珠,滴在了堆可怖的骨肉上面。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霎时间站了起来,发出刺耳的怪叫声。
“主人!你知道卑囚国的秋日猎吗?那些难民们,谋划着要破坏狩猎啊!主人!啊——”
相师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难民能抓菱花的灵宠来吃,也能抓小呱。何况凡界有些地方向来有食用蟾蜍的习俗。只是小呱并非普通蟾蜍,他有净化水中尘垢的能力。也正是因为如此,只要有人敢吃它,也必会被它身体里积累的尘垢所毒杀。
一报还一报又如何,为时晚矣!
小呱孤身在卑囚国的月神庙里,不知道等了多久,才等到了昔日的主人。虽然它并非普通蟾蜍,也只是一般灵物而已,几乎没有自保的能力,想是好奇难民的动向,为了在主人回到卑囚国之后,说与主人听。越是想到这一层,相师便觉得是自己害得小呱遭遇如此凄惨下场。
污秽浊气萦绕在那团模糊的血肉断骨之上,将其冲到半空中,浊气不知为何突然爆开,满天血污淋下之际,相师无心作处反应,但是意想不到的是,乐猰迅速挡在了他的身前,不教他素白的袍子再沾上一点污秽。
相师一面摇头,一面声音嘶哑地喊道:“晚了!都晚了!”他推开乐猰,猛地站起来,可他的身体宛如石化一般,定住不动。
乐猰见相师痛苦如斯,如今身体又出现异常,面露骇色,赶紧扑到他身前,生怕他又如之前一样身体僵硬,骤然倒下。
外面传来卑囚国士兵们的呼喊声:“长官,里面什么情况?长官,我们要冲进来了。”
相师眸中闪过一道冷光,准备遁走。乐猰领悟到他的心思,挽留道:“别走!我有方法!”
相师回眸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不想再在这里纠缠似的,目光中已经没了半分生意,随着地裂之声传来,相师的身影雷电般闪入了地下。就这样,如之前一样再一次消失在乐猰面前。
乐猰失魂落魄般低吼着:“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不相信我......”
两个胆大的士兵率先下到地穴中来,只见到了满地的血污和尸体。乐猰很快换了语气:“这里除了难民的尸体之外,什么都没有,我们走吧!”话音刚落,他收剑入鞘。
路上乐猰不经意地问两个士兵:“你们吃蟾蜍吗?”
士兵虽然不知为何乐猰有此一问,但还是把头摇的如同拨浪鼓。其中一名士兵不解道:“咱们卑囚国不是祭祀月神吗?蟾蜍可是月中神物,谁敢吃?”
乐猰颔首表示肯定,他掷地有声地说道:“你说的对,真正信奉月神之人谁会吃蟾蜍。”
这话不仅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也是说给相师听的。
两名士兵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乐猰有此一问,但都同意地点头:“嗯,是这个道理!”
卑囚国王宫。
距离公主失踪已经过去了一天半。虽然派出去的士兵们没有发现公主的踪影,但是绑了不少东国难民来。
闹事的都是身强体健的男子,抓到的却是老弱妇孺。国主非常的生气。除了之前打过乐猰,国主又在大殿上连抽倒了好几个无功而返的士兵头领。
被抓到的难民被下了监狱,国主下令严刑拷打。一无所获的,连难民都没有抓到的士兵队伍,全部被革职。
乐猰静静地听着国主下令,他所带的队伍,抓到了位数最多的难民,他又呈上了北山的完整地形图,国主并没有为难他,大有继续用他的意思。
一顿严厉罪罚之后,国主十分疲累,瘫在王座上,沙哑道:“再三天,再三天就是中秋了,诸位卑囚国的勇士,本王的勇士们啊,在那之前你们必须找到线索,救回公主,听懂了吗?本王现在不想说出你们无功而返的后果。”
“是!”殿中无人敢反驳。
众人退却之后,乐猰还没有离开。国主看了一眼发现是他,不耐烦道:“王宫是你家吗?还不走等着本王留你是吗?啊?!”
乐猰道:“国主,请容卑职说几句话。关于公主被抓一事,卑职有一些愚见。”
国主没抱多少希望,但还是示意他讲。
乐猰道:“启禀国主,卑职认为那些难民的来路有些蹊跷。首先,难民们们颠沛流离,理应体弱多病,可是当日找到了几个难民都是身体强健之人。再者,他们绑走公主,肯定不是出于和卑囚国交恶的缘故,或许他们有更大的目的,甚至于将公主作为筹码,有求于国主。另外还有一事,难民们宣称被月神所救,可是卑职今日在北山上,搜到了破碎的蟾蜍尸体。那蟾蜍有毒,被难民吃了之后,毒死了几个难民。蟾蜍本是月中圣物,就算医书中有记载其可药用,卑囚国是没有人敢捕杀的,若难民真心信奉月神,也理应同我们一样。”
国主身旁的侍从官不禁放下了手中的羽扇,开始思考,觉得乐猰所说的甚有道理。
乐猰继续道:“也就是说他们中有人不是真的难民。他们来卑囚国的目的不明,不是为了乞讨,也不是想和我们和平共处。最重要的是,他们也并非如嘴上说的那般信奉月神,只是借月神之名,行不义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