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来找云泰的,而且看样子来者不善。
相师眸光一转,笑道:“要云泰是吗?他本是昔日玉蟾宫旧人,我使唤的顺手。可他却背信弃义投你手下,让他帮点小忙他不肯,我便绑了他来!看他给不给我干活儿!”
云泰大惊,根本没想到相师灵机一动,为了不连累他,竟说出这种抹黑自己的话来。
凤阁星君语带嘲讽:“常听人说月神恣意妄为,没想到今日一见此言非虚。那日你闯入上禁宵殿,玉京人人皆知。云泰已属凤阁手下,哪里是想扣留就扣留的呢?!”可是他眼中还是带着深深的忌惮,相师不动,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相师背地里踢了云泰一脚。云泰一个不小心跌下了云层:“啊——”
相师喊道:“好你个背信弃义的小人,看我不拿你回来,你的新主人不过是个星君!打也打不过我!你以为他能罩得住你,不信,你试试!还想跑的出我的手心!”
凤阁星君被此话一激,怒笑道:“堂堂月神就是如此对待昔日下属的?颐指气使!仗势欺人!”
他派青鸾咻地接了云泰去,相师见此,心中倒是舒了一口气,为了做足戏码,他不看云泰,继续邀战。哪知凤阁星君是个实心眼,找到了云泰就打算带他回去,并没有和相师继续掰扯的心情,可能他正赶着回去建塔造楼、忙着赶工呢!
此外,能看得出凤阁星君并不是小人,也没有特意地针对云泰。相师同云泰最后眼神交流了片刻,云泰无奈摇头,相师明白他的难处,只能远远的目送他离开。这么一来又耽误了不少时间,收回目光之后,相师打算回北山继续再救一些难民中的老弱妇孺。
蓦地,他好似想起了什么,仔细地瞅了瞅脚下的这片云。这片云比周围的厚实,他又踩了踩,每每都被弹了回来。云泰虽然回去了,但他特地把可以运送难民的云舟留给了相师。虽不会驾云舟,但至少手里有工具了。
相师再次回到北山猎场。猎场中已经燃起了篝火,士兵们找到了不少的东国难民,把他们聚集在此地捆了起来,其中正好也有老弱妇孺。她们大概没有参加绑架行动,可因为身份原因,还是被抓了起来。
看样子,卑囚国士兵果然还是没有找到公主。只要那人不出现,找公主比登天还难。说不定等找到公主,国主已经把所有的难民都杀完了,而且,那个时候他们找到的也很可能是公主的尸体。
相师落在猎场上面。之前给乐猰打的符篆会在黑暗中发出只有在远处才看得到的暗黄色光芒。据此,相师找到了乐猰的帐篷,他轻手轻脚的摸索了进去,只见乐猰头也没抬,正在绘制什么图画似的。
乐猰道:“何事通禀?”
相师坐到一旁的毛毡上面。乐猰抬眼,才发觉是他。
乐猰的声音宛若一根紧绷着的弦:“玉蟾兄,公主呢?”
相师道:“没找到。”
乐猰道:“怎会没找到?这里的弟兄们的性命就交代于此了?玉蟾兄不是信誓旦旦说了你会去找的吗?没找到就又去帮难民了是吗?”
乐猰大约是目睹相师运送难民,表情十分悒郁,难怪对此心存芥蒂,进行诘问。
相师解释道:“劫走公主的又不是凡人,如今只能等他现身才有机会。”
乐猰道:“可有什么线索?”
相师摸了摸腰带,从里面拿出一撮白毛来,怼到乐猰鼻尖:“来吧,你看这个吧。这是他弄的阵法遗留下来的白毛。”
乐猰拿住那搓白毛,鄙夷道:“兽毛。”
相师道:“对啊,普通的白毛,不是天上神,就是地下妖。”
乐猰道:“这种花色只会在雪地出现,便于藏身,北山上是没有这种东西的。”
相师道:“很有道理,继续。”
乐猰摇了摇头。
相师道:“那东西还会说话,还会排布阵法,害不害怕?”
乐猰道:“有一股草腥还有骚味。”
相师道:“你还真能闻出来。”
味道并不好闻,乐猰捂住鼻子,也遮住了半张脸,目光低低垂下。
相师又重提道:“外面的老弱妇孺都是无辜的吧?抓他们也没有用。”
乐猰反问道:“那卑囚国士兵呢?一无所获的结果就是死罪。”
相师长叹了一口气,给了承诺:“我会在这里,直到找到那幕后之人。”
乐猰道:“好,希望玉蟾兄能信守此言。如果找到了,那些难民也不用死。说直白些,如果找不到公主,国主一定会拿他们陪葬的。”
相师颔首道:“大约快了!抢走公主,我想是为了和国主谈条件。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出来向国主要这要那了。”
乐猰咬住牙,恨恨道:“可恶,原来是打算执持人质。”
相师好奇问:“你方才在画什么?”
乐猰道:“北山的地形地貌图,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相师悠悠走到乐猰的桌案前,从怀里拿出只笔,跟着画了起来。他也在回忆着北山的地形。说是奇怪,落笔之后,画上的东西栩栩如生,令人产生轻微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