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正闲掰着手指头一条条数道。
“我知道了!刚才小二不是说了——新堂主,也就是段文谨他爹喜欢抢人生意嘛,这样的人肯定事业心极强,看不惯他儿子和有夫之妇搞在一块,所以在给刘员外的药材清单上做了手脚,害死了纠缠他儿子的人!”
“……”
“怎么样?我分析的对不对?” 风正闲一脸‘瞧我说的这么好,快夸我’的表情。
“照你这么说,段文谨他爹是有多闲,生意还不够他抢的,要跑去害可能怀了自己孙子的女人?”
“我也觉得可能性不大,如果他真的事业心很强,应该顾不上关注这些小辈人的儿女私情。而且刘三夫人和段文谨有私这件事,是承南从小道消息得来的,知道的人极少,毕竟不光彩,段文谨应该会瞒着他父亲。”
风正闲抖开折扇细细思量林一说的话,试图从中找出另一种合理的可能。没过多久他就唰地合上扇面,往桌上一摔:“啊——这也太废脑了。不行了,你们想吧,我不管了。”
说完他走到窗边,看对面的动静。
看了一会觉得不对劲。“诶,你们过来看,是不是出事了?”
林一和谢承南正在接着分析线索,听见这话都起身来到窗前。
一扇窗户前满满当当地挤着三颗脑袋。
只见对面仁济堂的门口围了不少人,都是在看热闹的,也不知里面出了什么事。
“走,下去看看。”
仁济堂门口围着一圈人,而那圈里,躺着一个干瘦的老人,浑身抽搐不止。在他旁边还有一个稍胖的中年男子。
男子往地上啐了一口,见围着的人差不多了,当众说道:“大家伙都来看看,这就是仁济堂的药材!”说着他将一个纸包扔在地上,里面的药材洒落出来。“都发霉了还敢卖!看看给我爹吃成什么样了?”
围了一圈的人无人接话,却都在与身旁的人窃窃私语,纯看热闹地指指点点。
仁济堂的小厮出来劝阻,却又不敢真的和人动手,被推搡在地上。几名护院从仁济堂后院出来,拿着棍棒,将男子和那名倒地的老者围起来。
眼看着事情就要闹大,林一说道:“要不还是报官吧。”
谢承南按住她:“先看看再说。”
“怎么的,你们丧尽天良,卖发霉的药材给我,吃坏了人,现在光天化日,这么多人看着,还要动手?!”男子手一叉腰,竟然半点不怵。
护院们自然不敢动手赶人,只是将他们围住,一时半会地不得离开。
林一听见身旁有人小声说道:“这人是故意的吧,仁济堂的药材品质谁不知道,怎么可能卖发霉的药。”
“就是就是,好歹是老字号了,多想不开干砸自家招牌的事。我看啊,保不齐就是来讹钱的。”
“前些日子,那个杏林医舍,不也有人去捣乱吗,听说还把店给砸了。”
“……”
“弟妹,要我说你就放宽心,你看,仁济堂这么大的招牌,不也免不了有人碰瓷?”风正闲说道。
场面一度僵持不下,这时有人从外头拨开人群——段文谨赶到了。
“怎么回事?”
小厮将前因后果大致给他讲了。听完后,段文谨上前一步,半蹲下来,作势要查看那名老者的伤情。
“诶——你干什么!”男子呵斥道。
“总不能让老人家在这躺着。”段文谨示意护院,“先把人抬进去。”
“我看谁敢动他!”
“那你想如何?”段文谨极轻地叹了一声。
“不如何。你是这里管事的?要么给个说法,要么就赔钱,不然我砸了你这破店!”
“好,那我便给你个说法。”他深吸一口气,从地上捡起散落的药材仔细分辨。“你说这是从仁济堂买的药材,可有凭据?”
“怎地没有,当我没凭没据的白讹你不成?”男子将凭据甩到他身上。
那确实是仁济堂所开的收据,段文谨又看看那药材,质地塌软,灰色的绒毛斑点间布其上。他说道:“这药材确实有问题。”
围观众人一片哗然。
他这算是变相承认了仁济堂的药材当真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