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不好意思说“借鉴”原本指的是什么。
乐时涯“嗐”了一声:“天下文章一大抄,看你会抄不会抄罢了。”
“不抄,哪来的进步?不抄,哪来的积累?”
乐时涯说着说着,豁然从床上站起来,语气急迫,
“李兄,你到底做不做了?!”
床榻嘎吱一声响。
邱无渚:“……我做。”
两人又开始练剑。
为了不打扰其他客房,他贴心地把两人的剑都用布条缠好,挥向墙边的人形木桩上。
墙边响起沉闷而有规律的撞击声。
练完剑,又开始模拟对战。
不一会儿,乐时涯不慎被李平被扭倒,他低声叫了一句:
“李兄轻些!”
一番酣战,乐时涯累瘫到床上,大口喘息。
“李兄,想不到你还挺厉害的。”
他已经迫不及待见到李平下次进步的样子了!
“你我明日再来一场!”
扑通,墙外传来一道闷响,像是有什么人跌倒的声音。
但是这个时间,外面怎么会有人?
乐时涯转过头去疑惑一瞬,不过李平的话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很晚了,乐兄也累了吧?”
也对。
换算过来,现在是晚上的十二点。对乐时涯来说奋斗正当时,但对古人来说,已经够晚了。于是乐时涯道:
“那我今日便不打扰李兄了。”
正巧,他还要打扮一番,分别给李天锡和李天铭两兄弟当成功男讲师——唉,有时候桃李满天下也是一种烦恼。
不过没关系,他是一个有奉献精神的人,只要看到学生的痛苦值与日俱增,就比什么都开心。
乐时涯已经提前在身上熏好了香。
香丸有点贵,用了蚊香替代。还能帮李天锡驱蚊,他是多么贴心啊!
说起来,原主手上本来就缠着麻布,那本是为了掩盖血灵教刺下的魔纹,恰巧让唯一暴露在衣物之外的年轻人的身体特征也隐藏了起来。
乐时涯被李平送回自己房间,路上还揉着腰。
“李兄下次还是该换个地方下手……”
语气嗔怪,又似亲昵。
——墙边的石大石二齐齐哆嗦了一下。
大公子应该给他们按照工伤赔偿!
正准备离开,忽然耳边掀起无声气流,一道暗影忽然折返,静静立在石大身后。
石大瞳孔骤然扩张。
“小——!”
他连人都没来得及看清,就已经倒在了地上。接着是石二。
像两个店庆之后被放干净气的扁扁充气人。
邱无渚一脚踩在两个充气人上。
……不是神降阁的人。
如今的乐时涯当真还没有和神降阁勾结在一起。
他收回冷然目光,凉凉笑了一声。
“真是该死。”
A002:【宿主别生气。至少我们排除了乐时涯的危险性。】
邱无渚面无表情:“浪费我睡觉的时间,真是该死。”
能安稳睡觉的时间是多么宝贵啊!
居然被这两个人占据了宝贵的一盏茶时间。
真该死啊。
思及此处,邱无渚擦掉手上血迹,看了一眼乐时涯进门的方向,然后——
然后掀开走廊的窗户就跳了出去。
杀不了乐时涯,还躲不起他吗?
月光如水,照亮少年清瘦而倔强的身影,A002见到此景此景,热血涌上心头,
【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莫欺少年穷!宿主,下次见面,我们再和乐时涯决一死战,讨回今日所受耻辱!】
【如果你想和他定下三年之约,我可以给你们做见证!】
前路迢迢,它作为主角戒指里的白胡子老爷爷,一定会——
“A002,”邱无渚打断发表上任感言的A002,含蓄道,
“我觉得,平时或许可以少看一些话本。”
*
次日清晨,石大和石二茫然对望,只记得乐时涯喊着“腰酸”“再来一场”之类的路过,他们就晕了。
——精神攻击,完全是精神攻击!
“大公子,那乐时涯是个断袖!恐怕是靠某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才拿到了还债的银子!”
鼻炎没好的李天锡:“尬得不错,尼萌下去揪七叭。(干得不错,你们下去休息吧。)”
忽然又听石二补了一句:“是啊,那乐时涯身上还有股……说不上来的香味!和市面上任何熏香的味道都不尽相同!”
佛祖在关上一扇门的时候,就会打开一扇窗。鼻腔不畅的李天锡,忽然脑袋灵光,
“军江?(熏香)?”
为什么这个描述这么熟悉?
巧合之下,李天锡又想起一个细节——夜里来找过自己的白衣大师,手上似乎缠着麻布。而乐时涯手上好像……也有?
他猛地冲到李天铭房前,敲开他的门。
“尼滴达知昨晚江不江?(你的大师昨晚香不香?)”
李天铭大怒:“尼菜江呢!尼家达知坠江!(你才香呢!你家大师最香!)”
李天锡深吸一口气:“窝德达知椰江(我的大师也香)。”
李天铭:“江就江!椎江知道尼滴达知真上江不江?(香就香!谁想知道你的大师身上香不香?)”
李天锡:“江不江?到底江不江?”
李天铭气得鼻子都通了:“李天锡,你欺人太甚!”
青紫的拳印已经留在了李天锡的脸上,李天锡出离愤怒了,一把推开李天铭,鼻子也通了:
“别打了,蠢货!那个乐时涯身上也是香的!”
李天锡停下来,眨了眨眼睛。
神色骤然变得惊恐。
他的大师昨晚好像真得是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