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霁月忍不住笑了笑，“你当时伪装成电器维修师傅，说我身上带着奇怪的东西的时候，我就在想——”

她故意拖长语调，看着工藤优幸的脸一点点地涨红。

“这人真是个笨蛋。”

夜风恰好在此时掠过，吹乱她的刘海，露出那双柔软的含着笑意的眼眸，月光落进她的瞳孔里，像是盛了一汪温柔的泉水。

工藤优幸“啊”地叫出声来，有些慌乱和羞赧，“那，那是因为泰迦说他感应到了特殊的能量波动！而且我感觉我的伪装其实很完美啊？社长都说……”

他的话戛然而止，江霁月正看着他，眼睛弯成了月牙。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笨蛋。“江霁月咬碎了嘴里的糖果，甜味在舌尖炸开，“现在却在担心另一个笨蛋。”

好不容易才显得稳重的泰迦闻言，忍不住急得转起圈来：“重点不是这个啊！我们现在在说很严肃的事情，托雷基亚……”

风马一把拽住他的奥特天线：“冷静点！没看见他们正在进行地球人特有的感□□流吗？”

泰塔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根据地球文化数据库，这应该被称作是‘岔开话题的艺术’。”

工藤优幸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无奈地笑了笑，他揉了揉发红的眼眶，那撮呆毛在夜风中倔强地挺立着，远处东京塔的灯光照在他脸上，把那些未干的泪痕照得闪闪发光。

江霁月忽然正色，月光将她脸上的柔和一扫而空，她松开咬着的糖棍，塑料棍在指尖转了个圈：“我知道雾崎做过什么。”

“我也知道，他杀死你的朋友这件事——”

工藤优幸的呼吸明显停顿了一瞬。

“是绝对不能被原谅的。”江霁月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会恨他，会想要让他付出代价，甚至想亲手杀死他为小不点偿命，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

工藤优幸动了动嘴唇，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歌子……”

“也许我继续和雾崎有所来往的行为，会让你觉得很难理解甚至是不能接受。”江霁月轻轻呼出一口气，“这些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不是的。”工藤优幸忽然反驳道，声音大得连泰迦都吓得一激灵，他蓦地伸出手握住江霁月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留下指痕，却又在触及她的一瞬间放轻。

他神色认真，眼睛亮得惊人，像是把整条银河都装了进去。

“不是这样的，歌子。“工藤优幸的声音有些发抖，却异常的坚定，“雾崎对我做的事是一回事，和你之间的事是另一回事。”

风马和泰塔斯对视一眼，默契地飘远了一些，给这两个人留出空间来，只有泰迦还固执地悬在工藤优幸的肩头，奥特天线一点一点的。

“你是你，他是他。“工藤优幸松开手，后退一步，像是要让她看清楚自己的表情，“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迁怒你的，歌子。”

江霁月：“……”

夜风卷着他的话掠过耳畔，带着热血青年特有的炽热温度，她忽然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个“电器维修师傅”手忙脚乱地掏出名片递给她的样子，想起他抓紧自己的手一路狂奔的背影，想起他刚才说“不会迁怒”时，眼底那片澄澈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