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李寒韵说这番话,王有才忽地有些不忍,一脸恳切忙说:“你这是干嘛啊,小李,说到谢谢,我还要谢谢你,若不是你来了,我们这馆子…哎,说实话,我本来都打算甩手不干咯,是你让我看到了希望啊。”
小杜连连点头附和:“对对,寒韵姐,你是我们的光,你这光可不能灭啊,你灭了,我们都要抓瞎咯。”
丁姐一脸豪迈,十分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哎,多大点事啊,小李,你那前夫呢,我看他财大气粗的一定能帮你摆平的!”
李寒韵摇摇头,缓缓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承担!况且,我也不想让他看到我如此局促落魄的样子……”
正疾步走到门口处的沈川,忽然听到这话,连忙收住脚步,他蹙眉哀婉:寒韵,你……
透过门缝,沈川瞥见她浑身湿漉漉,那一刻他心口瞬间揪起来!
见她鼻尖微红,眼中闪烁着委屈的光芒,一时间让沈川的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内心的挣扎如同狂风中的小树,摇摆不定。
他多想走到她面前护住她,为她遮风挡雨,
「但……既然你不愿,我便尊重你。」
沈川连忙转身避开,将车开走。
李寒韵从窗子扫到了他车子的离开,眼眸落寞中忽地闪烁一丝心安之色:沈川,我知道你会来,谢谢你。
“好,谢谢各位了…那我就暂时回去歇息几天。”许是受到了鼓舞,内心一下子找回了些许力量,李寒韵不再多说,拿起包离开。
三人有些担心的望着她离开。
李寒韵回到家里,关上大门,也将身后所有的流言蜚语关在了外面。
只是安静坐在院子藤椅里的瞬间,李寒韵就克制不住地回想今日被人指着辱骂的感觉!
这么多年一个人什么事都经历过了,她的耐受力明明已经超越普通人,已经很强了,可……这依旧感觉依旧,着实不好受!
李寒韵面色扭曲,顺势蜷缩起腿抱在胸前,她声音消沉哀婉:“爸,当年,你经历的,是不是也像我如今体验的这般感觉,”说着,她将脸歪靠在膝盖上,像个蚕宝宝一般将自己蜷缩紧箍起来。
忽然,她无焦的目光落在那边沈川帮忙收拾出来的房间,于是心口莫名一跳:爸……她起身走去柴房。
李寒韵已经将父亲的供桌摆在这里,看着那满墙字,她抬起手一寸寸触摸……心里难过的她直接伏在墙上呜咽痛哭。
“呜呜……”
……
发泄完委屈的她,起身擦了擦眼泪,给父亲上了一炷香,她含着泪光苦笑着:“爸,虽然难过,不过,爸你放心,你的女儿早就不是从前的小丫头了,我有坚强清醒的自己,如今也有……他。”
想到沈川,李寒韵嘴角一噙,似乎觉得眼下的所有都没有从前那么苦了。
自从父亲忽然离世,她的家轰然坍塌,小小的李寒韵像是一下子被扔进了玻璃渣子上学着走路的孩子!
自那以后,她早已经学会了将苦难嚼碎自己咽下去,可如今,再难,再苦,想到世间还有一个他,一个无比真诚说着“爱自己”的人,只想一下,似乎就有抚平她的伤口功效。
李寒韵深深吸了一口气,她语气夹着深深的懊恼:“这件事一开始也是我做错了,这恶果我自己受着,不怪旁人。”
……
虽然沈川尊重李寒韵的意愿不去打扰她,但晚上他还是远远的看着她的家,直到看到二楼的灯熄灭,他才离开。
夜深人静的李寒韵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想到之前勾引周璟烨的冒失举动,造成如今的局面,还有平白惹了周璟烨的心……她懊恼,又打开灯。
“哗啦!”
外面下了雨,这潮湿的天气,让她忽然想起智善送给她的香。自从上次从寺庙拿回来,都还没有用起来。
她拿出来,点燃。
香的味道很是独特,好像是寒安寺独有的味道,很温吞吞的檀木香,彷佛夹杂着经卷的宣纸味道以及木质建筑里梁柱散发的潮湿气,还有香灰扑簌簌落进铜炉时腾起的粉尘气……
闻过之后让人不由自主放空,心情很平静。
这意外的体验让李寒韵怔怔。
听着外面的雨声,她看着袅袅升起的烟线丝,缓缓念叨:“心如莲花不着水,又如日月不住空,生在红尘之中,事来则应,事过则无。”
李寒韵想到父亲的书架上好像有一本关于香的旧书,于是走到书柜边,便找了拿出来,她在灯下守着焚香细细品读,一时间注意力被逐渐的转移:“哦,香竟然还有这么多别名,”
“傍琴台,古人抚琴必有佳香为伴,讲究琴手无香不抚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