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潼不明所以,说什么?
“我好在哪?”
“殿下……殿下自幼天资聪颖,屡屡得太傅赞扬。”
“唔,还有吗?”邵岁颐神色骄矜,似乎并没有被说服。
“……仙人之姿,金枝玉叶。”
“其她的呢?”邵岁颐听到这些有的没的,有些不耐烦,佯装伸手又要抓住对方的脖颈。
这次姜潼直接地错开了一丝。邵岁颐抬眼嘲弄地瞧他。
她闲适地靠坐着,可姜潼的脑中碎片的记忆翻涌,被他勉力抓住:“……殿下英勇无双……孤身迎敌喝退贼寇……”
邵岁颐动作一滞,皱起眉,才想起这个游戏剧情里的情节,皇帝出巡武宁山祭天,她是做了那个任务,当时许多官员和家眷都在场。
“出巡武宁山的时候,你也在?”
姜潼张了张嘴,却无法出声回答,混乱地点了点头。
邵岁颐收回了手,双手交叠放回自己身前。
姜潼的眼神无意识地跟着她的动作,看向她的脸:“殿下?”
“还要留下吗?”闻言,对上邵岁颐有些嘲弄的眼神,姜潼眼神闪了闪。
他做不到,邵岁颐看出来了。
姜家并没有在背后出手害她——若真如此,不仅方才的试探对方不会如此滴水不漏,且很有可能他根本不会连夜前来。
可他选择自己的理由多半是半真半假。姜家不愿意选邵延清,但选择自己合作也是出于理性,而并非什么喜欢。
这在她的意料之中。朝堂之上,达官贵人,哪有什么随心所欲?无非是因利而聚。既然暂时看来对方可信,她也不必苛求真心。
可她没说出这些话,只是瞧着姜潼的神情越来越失落。
最终,他站起了身:“那我就……告辞了。”
转身,朝门口走去,姜潼的步履沉重,带着少有的茫然。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要你们帮我,挽回治水这件事。”
他眼睛微微睁大了,仿佛窗外的清风吹过,匆忙转回身去。
邵岁颐还是懒懒地斜倚在床上:“你们说我做得好,但由于被人陷害,在别人眼中,我总归是无功而返。我的仇人,我自然会去揪出来,至于你们,我需要姜家让皇帝和众人承认我此次行事非但无过,反而有功。”
没有真感情也就罢了,反正邵岁颐原本也就没指望他有。但合作还是可以的,重要的是,她现在确实需要。
若是皇帝要罚她禁足一年半载,等她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姜潼斩钉截铁道:“姜家定会做好。”
“好,”邵岁颐抬抬下巴,“我困了。隔壁怕是来不及收拾了,你住在软榻上吧。
“你带了多少人一起?守卫怎么会放你进来?”邵岁颐想起一事,问道。
这里依旧是冀州地界,州府的官兵、羽林军,将行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姜潼动作利落地自己收拾床榻,并没有回答。被邵岁颐摸清了底牌,依旧决定结盟,他似乎放松了许多。
邵岁颐自嘲笑道:“是了,相府的男儿,比我还来去自如些。”
“并非如此,”姜潼解释,“守卫认得我不是歹人,且以为我同殿下是……她们是保护殿下的安全,我一个男子,行个方便倒也没什么。”
若是现代,姜潼一定被人说倒贴,而她邵岁颐欺负人,更是渣女中的渣女。
这么丢脸的误解,他就默认了?不过,现在,这个名倒是也担得不冤。
邵岁颐注视他片刻:“睡下吧。你要换身衣服么?这里不一定有男子的,可能得穿女子的将就一下。”
“……不用。”对方半天默不作声,而后低声回答。
灯熄了。
……
这天晚上有人是睡不着的。
清晨,众人起床洗漱准备出发,姜潼亲自熟练地伺候邵岁颐,下人端上了饭菜。
“吃饭吧。”邵岁颐面容比昨日轻松不少,伸手示意姜潼扶着她坐上素舆,“一会启程,跟着我坐马车吧。”
其她在场的人心照不宣,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对邵岁颐的私生活提出什么质疑。
“不要说出去。”邵岁颐淡淡说道。满屋称是。
到了门外,杨兴烨自然地像昨日一样将邵岁颐抱上马车。邵岁颐想要阻拦,但见她习惯了,也就作罢。
“那是羽林军的统领吧。”姜潼跟着上了马车,貌似无意地问道。
邵岁颐克制地伸了个懒腰,朝屁股下放了个软垫避免颠簸,随意“唔”了一句。
姜潼凑近去摆好邵岁颐的靠枕:“殿下是外伤,昨夜却未拆开纱布换药,是还没到时候吗?”
“这个不用,只需要静养。”
“那可有汤药?殿下昨夜没累着吧,疼吗?”
“没。汤药大概是需要的,待御医看过再开药吧,如今也没那个功夫煎药,”邵岁颐幽幽叹气,“母皇可是十万火急地召我回京呢。”
“为了身体,这点工夫还是要花的,”姜潼连忙道,见她因在意皇帝的态度而恹恹的,又道,“其实,陛下实在是关心殿下。”
“何以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