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抱着怀里如被狂风骤雨摧残过的山花一般脆弱的女子,洛景栀又是苦涩,又是心疼,还有一些歉疚。想起当日她拒绝离歌时说过的话,她说她不会嫁给离歌,不会爱他,也不会听命于他。
“对不起,子书,但除了爱我,你别无选择。”
太仓皇一个人还站在镜湖边,回想起一个月前。
洛景栀向太仓皇请求赐婚,太仓皇差点把茶碗摔地上,狠狠地让他滚出去。而洛景栀却说,如果太仓皇不赐婚,那他就自己娶,又被太仓皇叫了回来。
那日,太仓皇问道:“这么多名门贵女,哪怕是玉尔朱,还有来和亲的玉溪,都比月子书要配你,怎么偏偏看中她?”
洛景栀答:“世上没有人,比她更配得上儿臣。”他了解月子书的圣洁和善良,聪慧和敏锐,她是世间最好的女子,除了自己,没有人有资格拥有她。
太仓皇又问:“她配?我是没看出来。你喜欢她,那就纳为侍妾,养在府里不是一样吗?不必来回禀我了。”
洛景栀却说:“儿臣要娶她为妻,与她此生相伴。”
“呵,“太仓皇自嘲笑道,“此生相伴。”
“儿臣此生有她一人足矣。”洛景栀无比认真,他从不贪恋情爱,是因为他的情爱,只能付诸一人,其他人不配拥有。
太仓皇突然发现,这就是他和儿子最大的区别了,自己能为了朝堂政局纳许多不爱的女人,还为此伤害了自己曾许诺一切的女子,而这个儿子,风灵,真像你啊,如果是你在,会怎么做?
从回忆中醒过神,太仓皇颁布了一道圣旨,而在他的授意下,这道命月子书为太子妃的旨意很快传遍各国各州。
房间里,月子书做了好长的梦,开始梦到的都是念情的事,后面梦到了马车上的一男一女。女子打着哈欠,趴在案桌上,手上却丝毫没有停下磨墨的动作,眼神从呆滞到涣散,再到彻底闭上,男子笔端敲了一下,女子爬起来继续磨墨,往复几次,终于男子也失去了耐心,凭女子睡去了。月上梢头,男子轻轻敲了下桌面,一个侍卫从外面探进头来,打了盆热水。男子对女子爱惜到了极点,就连给她擦手,也不敢使上一丝的力气,只因女子的双手是那么的小巧而柔软。男子苦笑,手上的动作却又未曾停下,似乎依依不舍,就想这么一直拉着女子的手,携手此生。
下一幕,是在一间陈设雅致的房间内,没有熏香,却放了一瓶荷花,四面临江的美景,隔窗可望,那微风轻轻吹起纱帘,不知今夕何夕。一男一女上了一只小舟,那舟只容得下两人,却比大船更多了些悠然自得的意趣,男子摇着船桨,往湖心荡去。女子本就自山水间而来,穿梭莲塘之间自然不是第一次,可男子亲自摇楫,两人对面对,连双膝都碰在一起,这样相携而游,还是第一回。两人又都极爱莲花,这样时不时莲花自耳边掠过,轻柔地亲吻脸颊,不经意间,女子露出从未在人前显露过的柔美笑意,也是第一次,在男子面前如此放松,双手撑在身后,闭上眼睛享受这片天地,时不时有露珠蹭在她的脸上,那素净姣好的面容此刻比芙蓉花还要惹人怜爱。男子放下木浆,右手的指尖轻轻拂在女子的脸上,替她擦掉水珠,却还忍不住停留,婆娑许久,最后被女子拍蚊子似的,拍下去了,男子轻笑,摘下一个莲蓬剥给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