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怕你孤单嘛,特意来陪你的。”追风想起叶文瑜最后莫名其妙的话,又补充道,“傅哥哥,虽然我跟在江哥哥身边,住在摄政王府,但在我心里,你和江哥哥是一样重要的,我对你们是一样的,不存在更喜欢谁。”
发什么疯呢。傅洵之瞥了追风一眼,淡漠道:“不用,明日起我就去麒麟殿了,你去陪子珩,别来打扰我。”
“麒麟殿?你去麒麟殿干吗?”
“不是说过了吗,陛下罚我去麒麟殿。”
“这不是你唬侯爷的吗?小皇帝真罚你了?罚你去干吗?”
“干活啊。”
“干啥活?”追风不可置信道,“你能干啥活?你连站着都不乐意,你能干啥活?”
傅洵之莞尔,语调上扬道:“帮殿下锻炼身体啊。”
“哦,这样啊,那确实让你去比较好,”追风道,“在并州时我发现了,小殿下如今对你言听计从,你让他吃他就吃,一点不敢说不。小皇帝费尽心思都没能将小殿下养胖,这才跟了你一个月就长胖了,现在看着健康多了。小殿下最不喜运动,你多去督促督促他。十八般武艺,他是样样都不行,实在不像话…..”
两人正说着,白榆送信回来了,向傅洵之回禀道:“沈大人说明日午时三刻准时去醉仙楼赴约。”
傅洵之点头,对追风道:“你明日同我一起去。”
“我?我去干吗?”追风问道。
“听着。”傅洵之淡淡道。
醉仙楼,长安城最有名的酒楼,出入之人非富即贵,一楼为大厅,二楼为寻常雅间,三楼亦为雅间,却不对寻常食客开放,所能上到三楼之人皆非一般富贵权势之人,数量不多更加雅致私密,隔音甚好,其中几间更是常年被京中一些权贵预定,傅洵之自然也有一间,观隐阁便是他的雅间名。
翌日午时,傅洵之带着追风到了观隐阁,离约定时间尚有一刻时间,范临川还未到。两人要了酒食并排临窗坐下,须臾,小二送来酒水,询问是否需要人进来伺候,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便一言不发的退了下去。
追风打量着精致奢华的雅间,喝了口酒,感叹道:“入京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来到醉仙楼的三楼,这酒都比楼下的好喝。”追风凑近傅洵之,小声道:“听说,就算在这里打起来,外面都不会有人听到,就算打死了人,都不会有人进来,真的假的?”
“你试试?”傅洵之道。
“怎么试?这里就咱俩,我还能和你打起来不成?”追风耸了耸肩,见头顶有根细绳,顺着绳子寻去,见绳子一端直通房门,消失在房门缝隙之中,追风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着绳子是干嘛的。
“这怎么有根绳子?”追风好奇问了句,同时拽了下绳子,隐隐觉得绳子末端似有些重量,但只见绳子晃动了下,却没任何事发生。
追风正摸不着头脑欲要再问傅洵之,此时却见厚重的房门忽然从外开了,先前的小二走了进来,语气恭敬道:“公子有何事吩咐?”
“啊…这个...”原来是叫人的,追风摸了摸鼻子,讪讪道,“没事...手贱。”
“喏,公子若无事,小人便退下了,公子若有需要拉绳即可,小人听到铃声会进来服侍的。”小二说完,退了出去。
傅洵之道:“这根绳子连接到门外,绳子末端系着铃铛,这间雅间关上门,外界就无法听到屋内声音,因此只能以铃声为信,小二只有听到门外的铃声才会进来。刚刚那个小二叫商枝,是专负责这间雅间的人,也是侯府的人。”
“侯府的人?”追风惊讶道,“这酒楼该不会也是侯府的吧?”
傅洵之笑道:“当然不是。这酒楼和朝中任何官员都没关系,正因此,朝中官员相聚时若有隐晦之事需要商议时,便会来这里。”
“那你刚刚说那小二是侯府的人?”
“恰巧和这家酒楼老板的儿子有些交情,”傅洵之道,“何况侯府为了这间雅间每年都送来千金,只是放个人在这里服侍罢了,他们是商人,自然不会拒绝。”
“千金?!”追风目瞪口呆,“你们花一千金在一个酒楼上?!”
傅洵之淡然的看了追风一眼,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侯府与官员间的应酬最多,自然需要一个能安全谈话之处。”
“.....有,有些道理。”追风咋舌道,“那其他人知道商枝是侯府的人吗?”
傅洵之抿了口酒,道:“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不过线人在这本就是个没多大用处,就算知道也不会有人计较的。”
“为什么没用?”
傅洵之笑了一声,道:“吃完饭你就知道了。”
话落,就听屋内响起叮叮两声清脆的铜铃声,追风下意识摊手道:“我这次可没拽绳。”说完,才想起来自己根本无需说明,铃是在外面的,他们应当听不到才是。那这铃声是从何而来?听着像是从门口传来的,追风循声找去,果然见门旁墙壁挂着一个金色铜铃,铜铃顶端也有一条线,连接到门外。
“这铃声是什么意思?”追风问道。
“两声的意思是客人到了。”傅洵之望着门口的方向说道。
“这样啊。”追风也望着门口,不过须臾,房门再次被从门外推开,依旧是那个叫商枝的小二,躬身引着范临川进了雅间,随后询问傅洵之是否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