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应。
但也许他更快的步伐也是一种无形的回应。
“切,真小气。”姜青岚闷闷嘟囔了句,想到帕子多半是华禾放进来了,便去水里洗了几下,然后收起来。
又踱步去林间,预备找些做蟹笼的材料。
天上的明月由圆转缺,一晃小半个月过去了。
二人的荒岛生活过得尚算美满,伙食丰富。姜青岚制了副弹弓,时不时打下几只雀,又去林子里狩猎,打些野鸡野兔,再从海里拉出蟹笼,收获些鱼虾蟹。
而庄邈也时常带些野果和花蜜回来,烤鱼的时候,还能把花蜜涂上去,烤出来的鱼更香了!
除了调味料比较单调,二人的食谱里,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外加树上长的,统统都有,可谓是相当丰盛了。
而最令人惊喜的是,庄邈的生存技能有了极大的飞跃!
如今,他做吃的手艺比姜青岚都要好了。姜青岚从第一次将信将疑地咬下一丢丢边缘上的肉,到后来的大快朵颐,这一转变都没超过七日。
而且,他不拘泥于传统,不是学了什么便只做什么,而是会换着花样想新点子。
姜青岚会的那三板斧,庄邈起码舞出了九九八十一式。
譬如他采摘到的一种野果,味酸,不能生食,他将其作为烹调虾蟹的汤汁,反而别有一番滋味。
姜青岚逐渐习惯他包揽一切琐事,而庄邈似乎也极习惯包揽姜青岚的一切。
生活里的一切细枝末节他都照顾得到,照顾得好。
姜青岚知道世上有皇帝,据说皇帝有一整个宫殿的人伺候,可她觉得,自己现在过的就是皇帝的日子了!
星夜,姜青岚躺在自己打的躺椅上,悠然地望着漫天繁星。
身旁递来一只竹筒,里头装的是庄邈用晨露、花蜜,还有果实汁肉调制的饮品。她头也不偏地伸手接过,仰头灌了几口,惬意地眯着眼感叹道:“真好呀。”
她身旁还有一个长一些的躺椅,庄邈捧着一只竹筒躺上去,慢慢饮了一口,“嗯。”
这半月里,二人也商议过多回如何离开,只是每每都失败。
这种时候,姜青岚总是相当积极,而庄邈不能说不认真,因为他也的确对姜青岚的每个设想都仔细考虑分析了,可却没提出什么有用的解决办法。
姜青岚曾设想,她们可以造一个小船出来,划船出走。
庄邈却苦笑摇头,道:“此处古怪,不止方位设了迷障,造船应无济于事。”
姜青岚每日清晨仍旧练剑。一日,她练剑时,灵机一动,道:“这里约莫有什么阵法,我拿剑把阵法毁了,我们就能出去了!”
庄邈编竹席的手一顿,指着那边的林子,“你先试着把那边都砍掉吧。”
姜青岚泄气,几步冲到他身前,俯下身子,直勾勾地望着他,表情很不服气,“那你有什么好主意?”
庄邈的呼吸乱了一息,片刻后,建议道:“不若你先学凫水?至少下次不会再陷入先前那般险境。”
当时他并未意识到此言带来的后果会如此严峻。
凫水,自然是他来教。
他来教,便避免不了接触她的手臂,腰腹和腿。
而下水,衣裳是一定会湿的。
于是。
他跟姜青岚的衣裳俱都湿透,她的衣裳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玲珑的曲线,露出平日看不见的锁骨。
他蓦地见到这样的旖旎风光,自己还没脸红,姜青岚倒先红着脸转身就逃,扔下一句:“你穿我那件玄色外袍吧。”
他垂头,脸当即烧了起来。
他穿的衣裳是一身白,因是夏日,料子便十分轻薄,又沾上了水,便能清晰地透过衣料看到他的身躯轮廓,乃至腰腹的起伏和线条。
这一整日,他见姜青岚就躲,逼得姜青岚堵住他,发誓自己绝不会告诉别人他肩膀很宽腰很细皮肤很白——
后面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庄邈捂住了嘴,是以只有姜青岚才知道那些虎狼之词究竟是什么。
又是半个多月,明月由缺变圆。
姜青岚和庄邈搬出躺椅赏月。
海上生明月,实在是壮阔之景。
然后,有一道身影踏月而来。
两人都坐直了身子,紧紧盯住那个在海面上凌波微步的少女。
少女越来越近,已能看出她深紫色的头发,淡淡的五官。
她哼着歌,垂头赤足走上沙滩,脚步雀跃。抬头,猛然见到躺椅上的两人,失声惊叫:“你们怎么进来的?!”
庄邈语气冷淡严肃:“我们怎么出去?”
姜青岚从袖中滑出匕首藏在身后,郑重道:“带我去找横秋剑!”
少女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目光在两人身上不住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