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拍摄要结束的前几天,魏清源忽然病倒了。
或许是因为一直以来太紧绷,临近杀青,神经骤然松懈,就支撑不住病了。
他那助理是真有点过分了,在旁玩手机,魏清源针头回血了都不知道,还好贺繁一刚好前来探望,赶紧把护士叫来了。
贺繁一回去跟万景商量,叫他去医院陪护两天,万景答应了,一来,贺繁一说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二来吧,他也觉得魏清源一个大明星被这样对待挺可怜的。
贺繁一收工后都会去医院看望他,给他带些吃的。可能是因为病中内心实在脆弱,魏清源竟在一个晚上敞开心扉跟他说了好些话,贺繁一认真倾听,守在病床边陪他聊了许久。
出乎意料的,李达达竟然也来了医院一次。
虽然也就呆了不到十分钟,但还是说了句好听的,让他保重身体。
魏清源微笑着点头。
他身体还没全好就坚持出院,但也许是终于吐露出一些苦水,精神状态也没那么糟糕,坚持着把自己剩下的戏份给拍完了。
转场拍摄束,第二天,他们就要回H城,再补拍几天棚内的戏份,约莫五六天就能陆续杀青了。
晚上贺繁一来到何雨钦家里,何雨钦最近厨艺进步非常大,给他做了一桌子的菜。
贺繁一胃口大开,敞开吃了一顿放纵餐。
饭后,贺繁一蹲在院子里逗狗。
他今天是洗澡后来的,穿得很休闲随意,纯白的无袖T恤,宽松的黑色齐膝短筒裤,脚上穿着某个大牌的凉拖鞋,黑发松散地垂在额前,紧窄的脸白皙素净,看着又清新又漂亮。
何雨钦在门边直勾勾看了会儿,走过去蹲在他身边,搭住他的肩膀。
他知道贺繁一是属于那种没什么边界感的人,只要不是动作实在太过分,他都跟感觉不到一样。
“繁一,今晚留下来好不好?跟我一起睡。”他软语央求。
贺繁一又撸了一把小白狗,松开手放下它,想了想,扭头回一句:“好啊。”
何雨钦大老远跟着跑过来一趟,他又是拍戏,又是陪程其江,魏清源生病又耽搁几天,算起来,他统共都没见何雨钦几次。
今天要他留宿就答应吧。
反正来之前,已经跟程其江视频过了。
刷牙洗脸过后,贺繁一上床躺着了,过了会儿何雨钦也带着满身沐浴后的香气贴近他。
贺繁一侧身支着身体。
“回去后,我可能要经常出差,不能固定呆在一个地方了。”贺繁一问,“小尾巴,你打算怎么办?”
“小尾巴?”
贺繁一轻笑:“我走到哪儿,你要跟到哪儿,不是小尾巴是什么?”
何雨钦抱起双臂,表情生动地用力哼一声。
一个二十七岁的大男人做这个动作,居然还挺可爱。
而且不得不说,他这段日子,状态明显是比之前要稳定。
“我当然要继续跟着你,每次住在你隔壁房间就好了。”
“那不行。”贺繁一其实也怀疑过,何雨钦跟他一起到处搬家,竟从未问过他的职业。
他现在虽然刚出头,但《焚心》热度很高,只要上网,就容易被推送一些剧相关的通稿,发现他其实是个演员,而且还在演程其江的剧组。
可他若真的发现,不可能还这么淡定吧?毕竟他对程其江那么应激。
后来贺繁一才发现,原来他除了微信聊天,基本不看网络上的任何信息。
每天就听他的话,在家侍弄那些花花草草,养狗遛狗,研究菜谱做新菜式。
何雨钦应该是真不知道他是谁,或者换句话说,何雨钦现在只需要一个能够陪伴他的朋友。
“为什么?”何雨钦委屈撇嘴。
“真不方便,而且会很累。这样,我公司和家都在A城,还是会经常回去,要不,就在A城等我?”
何雨钦神情滞了一下,贺繁一心想,他应该是顾忌程其江。
“好吧,我听你的。”何雨钦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为了他这个朋友,竟然牺牲这么大。贺繁一暗暗叹气,拍拍他的肩头:“好了,不早了,睡觉吧。”
……
拍戏间隙有休息,但贺繁一出组的次数并不多,还是更多的专注在剧组。
他杀青后,便迎来了一波爆发的通告。
什么商务,综艺,杂志,各种活动都集中地来了。
每天基本就在赶行程,和赶行程的路上。
贺繁一精力充沛,倒是万景,之前那种强度都不大适应,现在几天下来,更是累得跟一条不会喘气的狗一样了。
回酒店后往那儿直挺挺一趟,还得贺繁一给他按摩。
在他东奔西忙的时候,何雨钦效率也极高,在A城新租好了房子。
贺繁一看到他发来的视频,他居然把之前院子里的那些绿植花盆都给运回来了,摆放在新家的露台上,还给小黑重新弄了个大大的狗窝,每天都巴巴地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贺繁一刚好要回A城拍杂志,就发消息说:“后天来看你。”
何雨钦很开心,表示要去买好多菜回来做给他吃。
其实贺繁一明天下午就能到,但是他得先去找另一个盼他多时的人。
新鲨。
程其江靠在沙发里,一手搭在沙发边缘,一手拿着手机在看着什么。
霍思明,季峰,宋百道三个在旁边打扑克牌。
霍思明人菜话多,输了牌后一直骂骂咧咧。
门口忽然有脚步声,沙发边的四人几乎是同时扭头望过去,目光一致地落在来人身上。
贺繁一穿着一件美式白色字母印花的polo衫,直筒牛仔裤,头发比之前稍微短一些,看起来刺刺的,左边耳朵上戴着一个亮闪闪的环形耳钉,脸蛋漂亮,气质飒爽,身高腿长,走路带风,简单的私服看起来也是星光熠熠。
“小贺来啦。”霍思明看着他走近,赞叹,“这身好看,真酷。”
贺繁一笑着分别跟他们打招呼。
想起第一次来这里时,也是他们四个。
程其江从他进来,眼睛就粘在他身上了,在他走近时,朝他伸出一只手。
贺繁一本来打算坐到旁边的空座上的,看到他的手,只短暂地迟疑,便坦然自若地在旁边三道目光的注视下,牵了上去。
程其江顺势将他拉到自己身侧坐着,手臂搭在他身后的沙发背上,是个很亲密且有占有欲的姿势。
霍思明揉了揉鼻子,不自然地低头咳嗽两声。
另外两个不动声色,好似这是寻常。
贺繁一则是浅浅笑着,从善如流。
只要能一直维持在这个界限内,他是很乐意在程其江面前演的,毕竟这是他的专业。
他们先是在一起聊了会儿各自近况,霍思明又叫着要打麻将。
历史重演,人一样,座位一样,但程其江的表现不一样了。
他坐得离贺繁一更近,时不时凑近跟他低语,帮他出牌,旁若无人的劲儿搞得霍思明很受不了,在那儿无声地做起了嘴部操。
不过没打一个小时,霍思明老婆打电话来了,她在家辅导孩子作业要崩溃了,叫他快滚回去。
霍思明麻溜地就滚了。
另外两个坐了几分钟,也非常有眼力见儿的前后脚走了,就剩下贺繁一和程其江。
两人在横厅里打了半小时台球,就在台球桌边聊起来。
“你来之前,宋导跟我说,你演得特别好,给了他很多惊喜。”
贺繁一噗嗤乐了:“他在现场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他就那样,一到现场就控制不住情绪,其实对你挺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