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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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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在为他捐款!”

“放屁!你明明是在羞辱他!”

成澄星拽着他的衣服,呼吸不断起伏,剧烈地喘着气,孙志奇反手将他捞了起来,扶他站稳。

可成澄星指着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你卑鄙无耻,没人像你这样揭人伤疤,你最好祈祷你永远不会遭遇跟他同样的事,因为你根本没他坚强!”

“什么坚强,他骗你说他爸是卖鱼的,那就对了?!还是你早就知道了,你知道他骗你钱,骗你感情,你这也同意了?!你说过你不是同性恋!他干扰我篮球比赛还想让我田径都考不了,他就不卑鄙了?!”

班主任吴书墨走进了教室,看到的就是俩人互相抓着对方衣领的画面。“孙志奇!你干什么呢?!松开手!”

“老师,别有什么事都先叫我,不是好学生就永远不犯错!”

他把手全部打开,吴书墨才看到,其实是成澄星薅着孙志奇的衣领不放,孙志奇的手根本没有动。

“出去!体育生从今天开始不用来上课了!”

成澄星松手,孙志奇才寒着脸,率先走出了教室。

吴书墨看到了同学有穿那件t恤,听说了前因后果,对同学们非常失望。

“你们以为这是在帮助他吗?你们只是在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在拿别人的痛苦当作笑料!”吴书墨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

同学们面面相觑,有的低下了头。

“老师,我们不过是募捐而已啊。”

“募捐是好事,可你们尊重过被募捐者的意愿吗?你们提前打过招呼吗?这张照片,是一个报社记者曾经拍下,准备用来刊载在报纸上,为文予宁同学向社会公众募捐,可是文予宁拒绝了,因为他说村里的乡民们借了不少钱给他,咱们学校又没有收他学费和学杂费,他打工赚的钱足以养活他和他父亲,他没有贩卖他的苦难,而你们尊重他的人格了吗?!”

吴书墨继续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有些人,不过是因为嫉妒他,才处处跟他作对。嫉妒文予宁早早地拿到了大学通知书,嫉妒他来自乡下、资源有限却打败了你们所有人,嫉妒他比你们聪明的同时,还比你们努力刻苦!到这一天,我只遗憾我这个老师不称职,我教你们知识,却没有教你们如何做人,如何跟嫉妒和解!”

班主任的训斥声和叹息声不绝于耳,教室里一片寂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

“我希望大家能反思自己的行为,学会尊重和理解他人。”

上晚自习的时候,成澄星提前请假回了家。

一进门,文予宁坐在椅子上,对着窗户,好像正在发呆。

听到声音愣了愣,回头看到他回来了,马上站了起来。

“你回来了,抱歉,还没开始做晚饭。”他急忙偏过头,往厨房里去,各种蔬菜被放在菜板上就没动过,更有肉类在冰箱里忘记化冻,他又赶紧去开冰箱的门。

“予宁。”成澄星跟着他走进厨房,紧紧地抱住了他,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文予宁没有转过头,双手抱住他的手臂,声音有些哽咽。

“对不起,我跟你撒了谎……”

“我知道,知道。”成澄星心里很难受,这件事如果文予宁不打算跟他坦白,他是永远都不会问的。

“不是虚荣,也不是觉得我爸丢脸,”文予宁紧张地措辞,“是不想你觉得我很麻烦……”

“不麻烦,”成澄星摇头,“我只觉得你很伟大,你值得敬佩……没有人会一帆风顺,永远都是幸运的。”

文予宁缓缓转过身,看向他,当成澄星看到他流泪了时,更是心如刀割,紧紧地抱住他。

“我希望我所有幸福快乐都流向你。”他忽然想起生日那天,文予宁给他发的祝福信息,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倾我所有去爱你。

“真的,我愿意把我所有的幸福和快乐,都送给你……”

“干嘛学我。”文予宁笑了,伏在他的肩膀上,眼泪一滴滴,转圈洇湿了他的衣服,“我现在没有什么东西能送你,才那么说的,但也只是现在,以后,我的所有……”

“分我一半,怎么样?”成澄星抬手拭去他眼角的泪,“你别难过,你一哭我心脏都不舒服了。”

文予宁连忙低头,用力抹了一把眼睛,伸手探进他的衣服里,摸到了他心脏的位置,的确感到了心跳快速的起伏。

“我好了,你去躺一下。”文予宁松开他去到桌旁拿了药,赶紧给他服用了两颗。

这一晚上,两人躺在床上,成澄星问他父亲究竟是怎么受的伤。

“我爸和同村的人,听说去到隔壁县城矿井打工,赚得多,三个月就能结款,工期短,酬劳高,就去了,但每日每夜都得在里面工作,安全保护不到位,甚至很多人连基本的逃生常识都不懂,安全帽都是偷工减料的,老板不断催促他们赶工期,然后除了事……

“我听说的时候,我爸被挖出来送进医院,昏迷不醒,奶奶在急救室外面瘫倒在地上,我爷爷跟着其他工友家属去找老板要医药费,因为icu要交的押金,就得几万块,我们当时没有那么多钱,村里发生事故的人家一共有几十家,就是满村里去凑钱,都凑不够。

“那矿工老板说我们家没有死人,最多只有三万块,我有个堂叔在那场矿难里去世,也只赔偿了五万,村里每天都有人组织大伙儿去上访,但又很快被拦了下来,我们知道那场塌方事故,死了有46人,但新闻最后报出来,却只有8人,就连老板都没判刑,只他下面两个员工,被判了7年和5年,现在也都放出来了,我爷爷没有文化,村里其他工友更没有法律意识,只是听说当时有城镇户口的人,赔偿款有20多万,还有县城和市里的,能有五六十万……”

“这人命的标价还不一样啊?!”成澄星气愤地问。

“是,同命不同价,我去警局一次次找他们,据说这就是当时的法律,只是这几年改了,但我爷爷和其他工友他们是因为被流氓地痞恐吓殴打,才不得不签字……”

“什么?!还有这样的事发生,那还是法治社会吗?!”成澄星义愤填膺道,“你们没来桜市举报吗,找大城市的警察啊!”

“我们当时被24小时看守,根本出不了村,也扛不住打,受不了那些人的恐吓,”文予宁道,“我爷爷更是等不了,因为我爸还在icu里,每天都要花钱,一旦停了呼吸机,别说一双腿保不住,就是命都能送进去……他出事那年,才38岁,我15岁,刚上初一。”

成澄星气得在床上滚来滚去,接连叹气:“唉!可惜你那时候还不认识我,不然我可以去找姜鹏的爸爸和舅舅,他们一家人都是警察!”

“是吗?”文予宁无奈地看着成澄星。

“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要当警察了,还有你说的,弱势群体,”成澄星在黑暗中,眼睛发亮,看着他,“是不是因为你爸爸,你的这段经历?”

“是,”文予宁道,“警察当中有好有坏,有当恶势力保护伞、不作为的警察,也有心有余而力不足、心怀正义的警察,我想,我以后一定要强大起来,特别强大,才能保护弱者,为弱者保驾护航。”

“那我以后也要当警察!”成澄星毫不犹豫地说。

文予宁笑了起来,转过脸,握住他的手腕,抚摸着他的肩膀。

“你是觉得我的心脏不好,当不了吗?”成澄星说,“应该有侦破类型的警察吧?比如我在屋里断案,找到凶手以后,派你去抓。”

文予宁笑得更明显了。

“笑啥啊,我觉得大有可能!”成澄星说,“不要瞧不起我,我觉得在人情世故方面,我还是比你擅长的,兴许我就能抽丝剥茧,找到坏人呢?!”

“我觉得你说得对。”文予宁认真点头。

“切!”成澄星转过身,平躺在床上,两眼瞪着天花板。

他觉得这件事不该就这么算了,曾几何时,文予宁刚上初中,也应该是个无忧无虑、活泼爱笑的少年,可是命运对他爸和对他都那么残忍,弄得他现在这样敏感,明明那么聪明强悍的人,今天在教室里被当众嘲笑时,是那么无助和脆弱。

成澄星心里很难过。

他正这么胡思乱想,想着以后自己也能变成一名正义的警察,如何匡扶正义,拯救弱者时,文予宁悄悄握住了他的手腕,扣在了床上,忽然挺身去到了他的上面,低头细细地亲吻他。

这回不像是以前,跟突然袭击似的偷吻或者强吻,一触即放,转眼跑不见,而是像是下定了决心,细细品味。

他又把舌头伸进去了,迫使他跟他纠缠,你来我往,你退我抢,你避我夺,你忍我绝不忍,大有蛮横强占之意。

成澄星挣脱不了,觉得他用胳膊在顶着自己的腿中心,正想问他到底要杵着自己干什么,忽然想起他的双手,不正叩着自己的双手手腕吗?!

意识到那第三条胳膊究竟是什么时,他脸上像是瞬间发了烧,马上屈起膝盖想要踢他,文予宁的脸却热烫不已,强有力的双腿压住他的腿,又扣住他的手,坚决不让他反抗。

成澄星仿佛被放在了案板之上,就这样皱着眉,闭着眼睛,忍了很久很久,唇齿之间,甚至发出不受控制的抽气声后,文予宁才翻身而起,从他身上,跳到了地上。

“对不起。”

他扭头钻进浴室里,打开淋浴头,像是衣服都没脱似的,就迅速冲起了澡。

成澄星揉了揉被他顶痛的大腿,叹了口气,转过身去。

以后怎么办啊?

他猛地想起寒假时在电脑上不小心点开的那个男男运动视频,吓得连忙用枕巾捂住了脸。

焦躁,炙热,纠结,又令人十分难忘的高中生活,终于在高考最后一门科目交了卷后,到了它的尾声。

当天晚上,成澄星拒绝了所有关于庆祝高考结束的聚会与活动,那样一个全班同学一起奚落文予宁的班级,他对它毫无留恋。

“我舅舅来接我,说是要我去他家吃饭,庆贺高考结束。”

成澄星一边说话,一边眼神躲闪。

从这个晚上开始,再也不用刷题,不用做卷子,不用保持心态应对高考了。

他忽然警觉起来,怕文予宁会对他做点儿别的。

文予宁点了点头:“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回,回到这里吗?”成澄星问。

“这房子我租金交了半年,上大学之前,都可以在这住,”文予宁说,“还是,你不想回来了?”

“啊,那没有,那,你先照顾你爸爸,等我跟我舅他们旅游回来以后,我再找你。”

“嗯,两周以后出成绩,你得填志愿了,”文予宁看着他,“我在这里等你。”

“好,好。”成澄星有些慌乱,逃似的走了。

文予宁将菜刀包到报纸里,包了厚厚的好几层,套上塑料袋,小心翼翼地放进他的驴包里,背在了身后。

他要去赴孙志奇的约。

这一次他们俩终于达成了一致,要等成澄星高考以后,再来真正地掰一次手腕。

他无比期待,也无法放任这样一个“杀手”和“凶手”,继续逍遥法外,同时,聪明如他,也绝不会打无把握的仗。

在准备好一切,出发之前,他环顾了一眼他和成澄星住了两个多月,这温馨的小家。

相比较他要去打的硬仗,其实成澄星离开家时那像解脱一样的眼神,更令他感到灰心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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