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怪关禾茉误会,因为在她看来,目前班里值得师雅桉装模作样殷勤一下的也就这两人了。
关禾茉准备细问,偏偏路飞光回来了。
她立马站起来让出位置,有一种背后说人坏话被抓包的心虚感,低着头连忙回到自己座位上。心里却还在琢磨刚刚师雅桉说的话。然后看到,余夜霜在路飞光之后也接着回来了,两人有点像是同路但故意隔出时间差一样。
她假装扶眼镜,偷偷观察余夜霜。发现,没有任何发现。
很正常啊。
哪里像gay了。
华林高中没有新生军训。
开学第一周,除了星期五的摸底考试外,其余时间专门用来让学生熟悉学校制度和环境,并让老师可以有序安排好杂七杂八的班级事务。
下午
晚饭的大课间,大部分高一班级都在操场上排列队伍。
A班也在规定的时间集合,等着高玲来给他们调站位。
“男三列女三列。”
“多出来的男生,补齐到女生后边。”
调完之后,最后一排只剩四个男生站了。
路飞光因为个子高,被高玲安在了最后一排第四个——也就是整个队伍最后一排的最中间,让他拔高一下队形。
结果他主动向高玲提议,“高个子不仅要站后排,还要站外列,才更和谐好看。”
高玲想了想,觉得那样确实更能一眼展示班级面貌,就采纳了路飞光的建议,把他调到男生第一列的最后。
于是,路飞光就变成了余夜霜的后排。
晚自习时,学校在大礼堂举行高一高二开学典礼。
这个厅没有桌椅。
高一高二两个年级,上千人乌泱泱站在下边。
台上领导说的激扬澎湃,唾沫飞溅。
前面高一的新生庆幸,还好没正站在演讲台下边;中间高二的学生,有的祈祷最好可以占用整个晚自习,结束后就能直接回宿舍,有的盼着快点结束,还能回教室上会儿自习。
余夜霜却在想,为什么他后边的人一直在看他。
烦。
他有说过自己不需要朋友的吧?
而路飞光看着前边那个立的正正的背影,顶着一头蓬蓬的黑发,在想:看起来很冷,但是这样安安静静站着的时候就很乖。
为什么跟这人交朋友那么难?
为什么这人不想跟他交朋友?
路飞光自认,已经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最友好的一面了。
哪怕是在初中那个最中二,朋友最多的年纪,他也没这样绞尽脑汁想主动跟谁交好过。
他的朋友,要么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要么就是没有脾气只捧着他的,一眼都能看透,没意思。
余夜霜——路飞光看不透。
有些高二生的祈祷要落空了,典礼结束时一晚刚下,二晚是逃不过了。不过从礼堂解散的时候,是按班级一班一班的退场,或许班级靠后的一些学生,会因为能多磨一会时间而小高兴一下。
回到班级,大家继续自习。
高玲站在讲台上,观察下边的学生,心里给他们做了简单的初评价。
对于一个新班级来说,多多观察,是老师获得对学生印象的必要行为。
她的视线落在余夜霜的身上。
安静的、沉稳的?
不对。
是冷淡、漠然的。她推翻昨天的初印象对余夜霜下了的新结论。
高玲研究过余夜霜的入学成绩,非常优秀。如果不出意外,未来三年余夜霜都会在她所带的班级里。
但她一向都不太喜欢那些全免招进来的好学生。优则优矣,很多都心态不好,容易走上极端。尤其,是在华林这个学生阶级差距非常明显的地方。
她之前带过的每一届学生里,总有需要她帮忙解决人际问题或心理问题的全免生。
所以更多时候,她宁愿去带那些来应付了事的各种二代,最起码她不需要为这些二代的未来人生或心理健康负责。
“余夜霜。”
被叫到名字的男生抬起头,跟高玲对视一秒,起身向她走去。
“下周一国旗下演讲,就你去吧。主题'成长与规划',稿子写好之后拿给我看。”高玲简单安排他。
“好的老师。”
“嗯,回去吧。”高玲看着回位置坐下的人,觉得,或许余夜霜会是那个与众不同的。
余夜霜发现桌子上多了一张折成飞机形状的纸条。
坦白讲。就算加上小学,余夜霜过去九年里收到的纸条数量,都没有来这个学校不到两天收到的多。
他一直不太理解这个行为。这明明是会让更多人知道某些人进行了秘密交流的掩耳盗铃。会人旁观者有窥探欲,产生麻烦。
他讨厌麻烦。
打开纸条,龙飞凤舞几个大字,“有话跟你说,放学一起走。”还没有落款。
但这个字……余夜霜已经猜到是谁了。抬头瞥了一眼他猜测的那个人。
一想到这纸条经过多少人的手传来,他就觉得
。。。。。。
放学
余夜霜并没有理会纸条上的话,收拾完东西就走了。
一张没有主语,没有落款的纸条而已。
他对同龄人可没那么听话。
写纸条的人很不幸,正好被排到星期一值日。
一下课,路飞光火急火燎地扫完地,扫把朝往卫生角的工具箱一扔,心安理得的把倒垃圾的任务留给同组另外一个男生,自己飞跑着去追走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