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老。”豫王爷示意吕君泽说几句话,时不我待,“已过一旬。”
“不急,容士林兄思量片刻。”
待魏士林走后,豫王爷总算舒了一口气。以保太子妃之位为诱饵,魏这条怕死的鱼总算吃下了。
可豫王爷摸不清楚魏的脉络,并不放心,生怕他一走出吕府便把他们给出卖了。
豫王爷还想跟上去叮嘱,被吕老拦下。
“莫急。老朽常言,谋定而后动。”
吕君泽常常下棋,他的棋子在棋盘上纵横交错,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下棋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人生何尝不是一场棋局,他精心计算每一个棋子的落点,看似随意落下,却又总能击准对手的要害,一步步掌控棋局的走向。
“吕老,您手下的兵已备好?”豫王爷和吕老合作便是看中了吕老所说的方家旧部下。
“不急。”吕君泽慢条斯理地举着茶杯,叹茶,“老朽定要皇后娘娘如吾当初那般感受撕心裂肺的痛苦。”
白玉在乎的,一个是白将军,一个是太子。他要她,两者都失去。就如同当年的他,失去女儿和孙子。
凤栖宫。
宫殿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缕阳光透过窗棂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道道光束。
白玉急召龙靖霖进宫,商讨要事。
龙靖霖的脸隐没在光线暗处,看不清神情。
“豫王爷告发,收买了林盛升府上的管家,说白昊是前朝余孽之子,被托孤于林府。”白玉开门见山道,“皇上为了平息此事,才不得不收了白昊的军权,命其回朝。”
豫王爷绝非有此算计之人,平日心思全花在游手好闲上。背后定有高人指点。
“何人指示?”
“尚且未知。”皇后白玉端坐在高椅之上,身姿挺拔如松,面容端庄而肃穆,那双深邃的眼睛微微眯起,微微抿起的双唇,不带一丝笑意,“敌人在暗,我方在明,倒是需多加提防。”
“豫王爷近年在封地大兴土木,奢侈浪费,欺压百姓,早已臭名远扬。白昊数战数捷,屡战屡胜,安定边疆,平定战乱,壮举闻名于世。白将军竟要因皇室这等蛀虫而玷污名誉?”
“此事有蹊跷。可惜昊儿因此将军权拱手相让。”
“孤会从豫王爷查起,不放过任何人。孤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搞鬼。”
“凡事小心谨慎,勿留人把柄。”白玉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十指修长而白皙,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泛着淡淡的光泽,动作十分优雅。
“什么人会和咱们有仇?”龙靖霖不解道,“而且如此熟知旧事。”
有仇?白玉忽然想起倒台的方家,当年她的确使了些手段才把方家扳倒,可方家已被灭了满门,哪还有人呢。
龙靖霖从暗处走了出来,整张脸暴露在阳光下,郑重地说道,“孩儿还有一事。”
“什么事?”
“孤想立林良娣为太子妃。”
“不可。”白玉第一反应是拒绝。
“孤只是告知您,并不是求您的许可。”龙靖霖声音沉稳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发出的,没有丝毫的犹豫。
“魏琳琳是本宫千挑万选的好媳妇,她家世清白,书香门第,知礼节,懂音律,天下难得。”白玉不满道,“林良娣出身寒门,疏于管教,胸无点墨,鄙俚浅陋。二人天差地别。”
“若是顾虑出身,孤已寻得良策。为皓月寻一高门楣,认她为义女,与林氏撇清干系。”龙靖霖早已打算好,为林皓月找一个义父。
“儿,糊涂!”白玉还想争辩,龙靖霖并不想听。
“孤喜爱林良娣,这便是理由。”龙靖霖坚决地说道,“好了,无需多言,孤会办妥一切。”
龙靖霖不等她回复,便站直身子,说道,“孤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