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澹被一拳打倒在地,鼻血流出,蜿蜒在他面上,滴入草地,触目惊心,“咳咳,你还小,心思未定,或许……”
男人不怕死般尽说些刺激人的话。
然而沈渡未如沈澹想象中的继续挥拳,因为他清楚沈澹的小心思,无非是顶着被自己打出伤痕的脸去找李安意哭诉,但是他显然不会给沈澹这个机会。
“闭嘴,沈澹你还记得你曾经说过的话吗?”
离地上男人仅几步之遥的沈渡慢吞吞走向沈澹,抱臂低头看他,嘴角上扬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多谢你的提醒,我方明白对姐姐的一番心意。”
论刺激人还是沈渡更胜一筹,几句话让沈澹咳了又咳差点将肺咳出。
艳阳高照,金光大射,背光的沈渡面容处在一片阴影中,嘴角的笑意愈发显眼,难以忽视。
“艹!”
沈澹脸皱成一团,肺都气炸了,他未想到这一层,“你之前说的人是李安意!”
一个非常明显的傻子问题,沈渡颇为好心的回答,“是的!”
自己这是帮助了情敌,难怪沈渡挑这时表白,原来是他推波助澜。
即使全身格外疼,沈澹还是侧身避过沈渡异常明显的笑容,悔恨地抬手握拳捶向地面,他恨啊!
沈澹闭了闭眼,仿佛因多次打击放弃了。
“你应该感谢我,今天是我让你进来。”
沈渡注视死了一样的沈澹,继续刺激他,那句“男小三”的杀伤力犹如炸弹投向被拒绝的少年,激起千层浪,提醒沈渡他是个插入者,提醒他自己不如沈澹,从没拥有过李安意,这一切的一切他无法接受。
他不依不饶纠缠沈澹,希望看到他更狼狈的姿态,这样自己的心能好受些,树根已经膨胀至紧贴心脏壁,力道大的能下一秒戳破脆弱心脏。
地上的男人拒绝回答,颤抖的睫毛却暴露他的心绪。
“你当北衙禁军是吃素的,禁苑驻扎神策军、龙武军、羽林军,设左军碑、右军碑,拱卫京师安全,平时是他们训练场地,让你进无令进入已是天大的疏漏,是我为你打掩护,才让你再次进入……”
少年喋喋不休的话语令沈澹难受的皱眉。
谁想听你说话?
喘了几口气,恢复力气的沈澹终于有气开口,“你先前乖顺、沉默的样子都是伪装给我看,好让我相信你?”他依旧闭眼侧身,精疲力尽。
事已至此沈澹不想追究许多,毕竟这小子是真敢下狠手,原以为肚子那拳已是他用尽全力的后果,没想一山还比一山高,面上那拳打的人灵魂出窍,差点忘了自己名字,沈澹是怕了。
反正沈渡被李安意拒绝了,就当是上辈子追求她的狂蜂浪蝶重现,只是这蜂这蝶手段更高,心计更深,知道从沈澹身上下手。
方才沈澹站在沈渡背后,直面李安意,清楚看见她脸上的怔然与不解,没有一丝兴奋与羞涩,明显接下来是要拒绝沈渡,他出手早了,应该等人被婉拒再出来。
只是沈澹不甘心被小他近十岁的沈渡耍了,亏他还找沈渡喝酒聊天谈心,为他在王氏面前说好话,叮嘱下人勿要欺负四少爷,一切就当是喂了狗!
四周是一片沉默,偶有虫子爬过草地的沙沙声,不知何时沈渡低沉的声音消失,沈澹悄咪咪将眼睁成一条缝观察情况,面前的黑影荡然无存,他移动身体平躺地面,眼张圆,下一刻怒火冲天道:“该死的沈渡!”
沈渡无声无息地走了,扔下伤痕累累的沈澹,最关键的是没有回答问题,把沈澹气得七窍生烟。
鱼藻宫
鱼藻池边裴玫弯下腰兴高采烈地玩水,“还是鱼藻宫的水好玩,鱼儿也多,看这肥嘟嘟的鲤鱼……”
“玫儿,小心点,莫离水太近。”亭子里的李安意出声提醒,裴玫小孩子性子,凝碧亭待了没一盏茶功夫,嘟囔要去鱼藻宫看鱼,她们一行人只好返回。
青萍点了点头赞同,“郡主要小心,池水深的很。”
裴玫回头对李安意说:“安意姐姐,我晓的,咦!”她用湿淋淋的右手指向李安意腰间疑惑,“那是什么东西?亮闪闪的,姐姐先前骑马时明明没有。”
李安意低头一看,沈渡送的玉连环仍然戴在腰间,她慌张地收起它,“一个饰品而已。”
“玉连环,我知道是玉连环。”裴玫挤眉弄眼说,“赠给心上人的定情信物,凭我鉴别宝物的多年眼力,一眼就看出是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