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叶一进来就说,“好香啊。”
赵婶子正在切香菇,放下刀掀开锅盖看看,汤都白了,趁热盛出半碗,撒了点葱花,说,“你尝尝咸淡。”
陈雨叶像个小馋猫似的,端起碗正要喝,发现程阳哥哥也跟来了,她立即说,“程阳哥,刚出锅的鱼羊双鲜,你喝吧。”
乔程阳摇头,拿出一个纸包给她,“雨叶妹妹,新年快乐。”
陈雨叶很意外,接过说,”谢谢程阳哥。”
乔程阳笑了笑,客气的对赵婶子说,“辛苦了。”然后转身走了。
陈雨叶打开纸包,原来是一件黄色的羊毛衫,软软糯糯的,一看就不便宜,她看了下标牌,果然是上海货。
赵婶子笑呵呵的说,“到底不是一般人家,乔政委人那么好,教出来的儿子也真好,瞧这当哥哥的,这都知道心疼妹妹了。”
“雨叶,你妈这一步,真走对了。”
虽说是拖了几年,有点儿晚了,但可以预见的,那以后都是好日子。
她照顾刘海珍半年多了,真心为她高兴。
待客的中午饭一共做了八菜一汤,冷盘是卤肉和芥末墩儿,热菜有葱爆羊肉,溜肉片儿,炸鹿尾,酱汁牛肉,煎黄花鱼,糖醋虾仁,清炒豆芽,香菇白菜,汤就是鱼羊双鲜。
虽说有些事提前准备好的,但一个人能整治出这么一桌子菜,也是真不容易。
陈雨叶说,“赵婶子,你这手艺,开饭店都够了呀。”
赵婶子家,上一辈儿还真都是勤行出什么,她这些菜都是跟着家里老人学的。她谦虚的说,“哪儿啊,主要是材料好,谁做都能好吃。”
吃过午饭,乔程凯和乔程辉急急的走了,他们约了人一起去滑冰,乔程阳也走了,陈雨叶去了周丽娜家,刘姥姥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成了碍眼的那个人。
她不情不愿的去隔壁串门了。
这么一来,刘海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给乔建安倒了一杯茶,问,“建安哥,你有什么事儿要跟我商量啊?”
乔建安笑了,”也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咱们不是订的三月份结婚吗,可能到那个时候,部队特别忙。”
刘海珍说,“那要不,再看个日子,往后推一推?”
乔建安可不是想延期,说来也真是让人笑话,他都单身那么多年了,用小儿子的话说,是个老鳏夫了,但也不知道为啥,自打和海珍订了婚,他这心里头,简直火烧火燎的。
恨不得立马就让海珍进门才好。
“往后推?那不太好,要不提前吧,我临来前看过黄历了,初九是个好日子,要不就定在初九?”
刘海珍盯着他看了两眼,也忍不住笑了,“就这么急?”
屋子里没人,乔建安一下子抓住了刘海珍的手,声音压得很低,“对,我特别急。”
刘海珍觉得有些为难,”建安哥,可今儿都初三了呀,这一时半会的,能准备齐全吗?“
乔建安摸了一下她额前俏皮的卷发,说,“怎么不能,咱俩的房间,我早就收拾好了,家里什么都是齐全的,到时候的酒席,就在食堂,跟他们司务长打个招呼就行了。”
刘海珍羞涩的笑了笑,”那也成吧。”
听到这话,乔建安仿佛得到了某种鼓励,坐到她的身边,搂住她亲吻她的脸蛋儿,正要亲她的嘴唇儿,刘海珍轻轻推了他一把。
“这大白天的,万一有人来了,多不好!”
乔建安忍住了,但却贪婪的深呼吸,海珍真的是一点儿也没变,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儿。
也不知道是屋里太热,还是别的原因,刘海珍的脸颊有些红,她说,“那就定下来初九了,不会再改了吧?”
乔建安笑着说,“不会了。”
“那我就通知他们,也赶紧的收拾收拾。”
乔建安点头,“日常用的东西都带上,我让老徐来跑一趟。”
其实刘海珍这边,还真没什么可收拾的,家具和家电这些大件儿没必要带过去,那其他的零碎,也就一点儿旧衣物了。
外人看来,她们母子俩住着宽敞的屋子,吃得比大杂院里谁家都好,点心水果什么的没断过,隔三差五就吃肉。
但其实,刘海珍也是个很节俭的人,家具是前房主留下的,只是重新上了一遍漆,虽然各种家电齐全,可一多半都是乔建安买回来的。
日常生活方面,除了在吃上头花点钱,其余都是很省的,她和女儿很少添置新衣服,幸而人长得好看,即便穿得差一点,也不显得寒酸。
雨叶个子窜得高,和她差不多高了,有时候还捡她的剩儿穿呢。
又隔了一天,司机老徐送过来两只红木箱子,里头放了不少床单被套毯子之类的东西,还有两套崭新的衣服。
刘海珍本来想自个儿置办这些呢,这下也不用了。
转眼就到了正月初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