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拍了拍讲台桌,示意让大家安静。
等讲空话的声音停了,她才开始讲游戏规则:“这个游戏很简单,就是一大组为一队,分为四个队伍,中间会放一张椅子,每个队伍必须派出三个同学参与游戏,然后你们围着椅子转圈,一边转圈,一边还要跟着唱大屏幕里放的歌曲,等我暂停歌曲的时候,谁坐在这张椅子上,那这个同学所属的队伍将会获得一分,最后分最多的将视为获胜组。当然如果一局结束以后,也想参与游戏的同学,可以跟上一局参与游戏的同学交换一下,反正必须每个组都要派三个同学,这样才可以进行游戏。”
“好了,游戏规则就是如此。接下来,每个大组商量一下,派哪几个同学出来。哦,老班说了,输得三个组,就要多写一张数学试卷,赢得那一大组,可以少写一张卷子。”
班长说完,底下就跟炸开了锅,叽叽喳喳地开始议论,不算大的教室,一下子沸腾起来。
“哇,那这必须得赢啊,不然还要多写一张卷子,这操作没谁了。”对面有一个男生说道。
他一说,许多赞成他的同学附和着说:“就是啊,本来作业就已经多到快写不完了,再多一张,简直要命啊,老班为啥要这样啊!”
全班同学:……
“醉了,难怪老班嫁不出去,就她这样的操作,我看也没有男人能驾驭得了吧……”卓延在一旁嘀咕,顺带拉上我,“你说是不是,陈舒望。”
“老班又不是一次两次这样了,上次她不还说,要是期中考咱们班要是考得好的话,她就让我们在自习课上放电影,结果有人刚上去插U盘准备放电影,就带她给拦住了,说马上要月考了,还是要以学习为主。电影什么时候都可以看,但是这学习一旦落下了,那大学就会跟我们说再见,就这么拿走了U盘,还说等期末考试结束,再组织派对活动,到时候怎么玩都随我们便。老班说的话就跟放屁一样,放完就没了,我猜这次肯定也没什么好事,所以我不参加这个游戏。”
“虽然如此,我觉得还是要放松一下,所以我要参加。”卓延笑着说。
“随你便啦,反正我不玩。”
我翻开蜘蛛写的《十宗罪》,扶着下巴,自顾自看起来了,刚才看过封面的一双血色的手,再深入剧情,顿时毛骨悚然。
我们组的一个同学大喊:“谁要参加这个游戏,要的和我说。”
“我要,我要!”卓延站起来,由于她太过激动,站起来的一瞬间把桌子顶了一下,往前移了一位。
等每个组派出的人数齐全以后,班长说:“你们不要都挤在一起,都说了要转圈,你们要站成一个圆形,围着椅子,懂不懂?”
“懂了懂了,班长,开始吧。”有人说。
我看了一点,觉得书里写的案件恐怖极了,想转移一下注意力,抬头看到游戏的队伍里有金泰亨,他笑得很开心,露出一口白牙,笑起来憨憨的,微卷又偏棕色的头发让他看起来像只狮子。
他对这个游戏跃跃欲试的心理,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可意外的,以前只要有这种活动,他每次都会很积极地参加,很少缺席。
只有一次他生病了,才没有他出席,没有他参加游戏,就没有了灵魂所在,也少了很多乐趣。
现在大屏幕正放着周杰伦的《开不了口》,十二个游戏参与者慢慢绕着椅子走,不管会不会唱这首歌,嘴巴都张着,眼睛紧盯着班长那只摸着鼠标的手。
结果一首歌都快放完了,班长还没有按暂停,他们的耐心一点一点被磨灭,身体变得松垮,突然,音乐暂停,只有金泰亨反应过来,大长腿往前跨一步,转身坐在椅子上,不过他没有完全坐在椅子上,半个屁股还悬在空气中。
这时,另外几个人也都跟着一起扑过来,卓延咧着嘴把金泰亨从椅子上挤了下去,然后手抓着椅子,扭动着身体,大声地说:“我赢了!”
我本来在发呆,听到卓延大喊了一声,惊了一下,又抬头看,发现金泰亨坐在了地上,这是……败下阵了?
“卓延,你也太诈了吧。明明是我先坐在上面的,应该是我赢了才对。”金泰亨还坐在地上,一脸怨妇的表情,被卓延的这波操作给雷到,气的都炸毛了。
“明明是你没坐稳,只有整个屁股坐在上面的,才算好吧?”卓延说完还故意很得意地笑。
金泰亨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走到班长面前,“班长,你说,这算谁赢?”
“我觉得卓延说得有道理,抢凳子抢凳子,当然抢的是整张凳子,你刚才屁股悬着,所以不算。”
……女人帮女人,有黑幕啊。金泰亨气愤地在心里抱怨。
“我……”金泰亨咬牙切齿却又说不出口。
“那你下一局,可以不要等歌快放完才按暂停好吗?我绕圈绕的眼睛都快翻白了……”
金泰亨说这句话,让我差点笑出声,以前他从不在意游戏的输赢,说赢不赢都无所谓,重在参与时的那一份快乐。今天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有种恼羞成怒的感觉。
“好好好,快回去,马上要开始下一局了。”班长拿他没办法,眉毛皱成疙瘩,挥手让他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他转过身,像个泄了气皮球,发现我在看他后,又重振旗鼓,昂首挺胸地仰起头走到卓延面前,对她吹鼻子瞪眼。
他在卓延耳边放下一句狠话:“给我等着。”
“who怕who。”卓延不甘示弱。
我看这两个人,越看越像俩小学生在互殴,不过如果十几岁的年纪太过成熟,也许就少了一种童真。
虽说人不可能一辈子顺风顺水,活在阳光底下,但有时候想想偶尔幼稚一点,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在对应的年纪做对应的事情,生活简单一点,是所有人都祈盼得到的。
下一局游戏又开始了。
我低头继续看书,第二个案件扑朔迷离,尸体一上来就是不完整的,看着心里发毛。
与此同时,后面突然有人把手搭在我的肩上,我惊得嘴里蹦出一个“啊”字,骂了一句:“操。”
“我……吓到你了吗?”
我还处于被吓到的惊慌中,没有转过去,眼里带着一丝厉色,“你谁啊!干嘛突然搭我的肩,吓死人了。”
背后这人笑了笑说:“我是…田柾国啊。”
“田…田柾国?!不是吧……”我小声嘀咕,然后身子半转过来。
他伸长脖子,右眼轻轻一眨,捏住我的脸,“怎么回事,几日不见,你……好像变肉了一点。”
“你怎么来了?”见到这个人,我只有惊吓。
看到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窗边,我身旁的几个女同学纷纷把问题抛过来,“陈舒望,这小哥哥是哪个班的啊?长得好帅啊。”
“卧槽,帅哥一枚。陈舒望,他哪个班的啊?以前怎么没见过他,我们学校还有这种极品吗?”
……
等等,这话有种似曾相识的味道。
还记得高一刚报到那会儿,我和金泰亨一起走进教室,也有同班同学问我类似的问题,说我和金泰亨是朋友吗?世上还有他这种极品男孩吗?
金泰亨收到的暧昧眼神也是很多的,但碍于他对她们都不感兴趣。
在同一个班相处久了,那种感觉也就渐渐淡下去,帅不帅在她们心里,也就那回事吧。
我随便敷衍了一句,把她们打发了。
他的手没松开,还捏着脸颊,我斜了他一眼,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今天我们学校所有教室都要开会,所以提早放学了。我觉得回家还有点早,而且给你发消息你没回,实在……”田柾国说着说着结巴了,“有点想见你…很想…所以就走过来了,进校门的时候,保安大叔竟然认识我,他说他女儿就是我们学校的,在读初一,还从她女儿那里听说我是跳级生,就特别佩服我,于是把我放了进来。”
我说:“可是我没告诉过你,我在哪个班,你岂不是要找很久?”
“笨啊。”田柾国松手轻轻敲了一下我的头,“你和金泰亨是一个班的,我知道他在哪个班,当然也知道你在哪个班啊。”
“昂……”我觉得他说的在理,不做反驳,“你怎么不叫他泰亨哥,改叫全名了。”
田柾国吹了吹刘海,模样很痞,“现在不同以前,他是我情敌,跟情敌之间必须得划一条界限,怎么可能还像以前一样。我不能让他抢走你…”
我刚想说话,就看到后面那幢教学楼,教务主任正在巡视,他的眼神从田柾国身后飘了过来,“喂,你进来坐着说,我看到后面有领导,你这样趴在窗上,很奇怪的。”
“你这么想和我坐一起吗?”田柾国笑,“早说嘛…我肯定很愿意的。”
田柾国和我刚开始认识他的时候,完全不像同一个人,现在变得有点油嘴滑舌。
我啧了一声:“并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