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柾国不敢相信陈舒望竟然穿成这样来见他了,这种见面的方式好特别。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我比了两个剪刀手放在头顶,一蹦一跳。
“这衣服哪来的?”
我拿下兔头套,热得头发黏在额头上,“问别人借的,我说帮他发传单,工资归他的,他就给我了。我觉得这个兔子特别像你,所以就想穿这个和你见面,是不是很意外?”
“挺……意外的。”
他手摸着脸颊,心想,陈舒望能想到这样的方式和他见面,既特别又意外,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即使是这样的她,看起来也很美丽。
无论从哪个角度的去描摹她,她在他心里都是最可爱、最美丽的女孩,无人能及。
“我可爱吗?”我摸了摸鼻子,露出一排牙齿。
田柾国哪能经得起这样的诱惑,眼神移开,有点结巴地说道:“可…可爱。”
“那我们赶紧进去吧!”我把头套又带了回去,拉着田柾国的手往前走。
谁知田柾国拉住了我,然后站到我的面前,“你的头套歪了,我给你摆正。”
“昂……”
我从头套内看到他的脸慢慢向我靠近,粉红又水润的嘴巴越靠越近,脸唰的一下红了,两只垂在身上旁的手不知所措地到处乱摸。
我感觉到他的手抱住了我的头套,紧接着就看到他歪着头,不知道对我的头套做了些什么,停顿了五六秒,他才轻轻拍拍头套,说道:“好了,走吧。”
我突然灵魂出窍,任由他牵着我的手。
走进学校以后,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惊觉道:“我的包还在保安室,我得去拿一下。”
“你的包长什么样?我去拿。”
“纯白色帆布袋,拉链上挂着一只毛绒兔子的挂坠…嗯对,我的包就长这样。”我简单描述了一下,“那我在这里等你。”
“嗯,那……你千万不要乱跑。”
田柾国松开我的手,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笑着说:“小兔子,等我回来哦。”
我带着头套的脑袋点了点头,由于头套太重,我的脑袋点起来特别笨拙。
不出三分钟,田柾国跑回来了,他把包给我后,我对他说,“谢谢。”
刚要走,我又拉住他,“…啊,等一下,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她要送东西给他?!田柾国一阵狂喜,但脸上毫无波澜,故作淡定地问:“什么?”
“你帮我摘一下头套吧,这样我不方便拿出来给你。”
田柾国哦了一声,帮我摘掉头套拿在手里。
我拉开拉链,拿出装香水的包装盒,刚才结账结得很着急,没有仔细留意,现在一看,盒子上竟然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祝您和爱人99,幸福一辈子”…这店家真是一条龙服务啊,这都能想到,我想99的人不姓田,姓金!
我赶紧把便利贴揭下来,然后揉在手心,把盒子递给田柾国:“送给你。”
田柾国把头套放在了地上,然后接过盒子缓缓打开,里面放着一瓶英文logo的香水。
“你不是说喜欢香的东西嘛,我想不到别的,就买了这个送你,希望你会喜欢……还有,我要跟你道歉,昨天晚上真的很抱歉,因为给你发消息后去洗澡了,洗好澡以后手机没电关机了,我本来想等充好电给你回消息的,但是……我睡着了,然后第二天我还特别衰,早上睡过头了,被老班骂了…我太惨了。今天作业还特别多,我就给忘了,所以很抱歉,你不会计较吧?我这都送礼物了,也算致歉了……”
田柾国听完我的话,眼里含着温柔的笑,“我为啥要生气。你说早上睡过头,被班主任骂了?她有没有惩罚你?”
“对啊,我睡过头了,啊,天知道昨天做了什么美梦。一直睡到了早上七点,醒来看到这个时间,直接清醒了,从床上弹起来,赶紧刷牙洗脸换校服,早饭没吃就跑出门了。过分的是,刚跑到公交站,公交车就喷着尾气扬长而去了……我顿时无语,这叫什么来着?对,出师不利!然后我又继续等公交,下一趟车等了十分钟才来的,到校以后已经七点四十五了…”
田柾国听陈舒望讲话觉得甚是有趣,简直跟连续剧一样精彩。
他发现这女孩有点可爱过头了,竟然不抓重点的把来龙去脉全部讲了一通,一边讲一边做动作,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彩,再加上她这身着装,更让人哭笑不得。
田柾国盯着女孩,散漫地说:“那班主任怎么说你了?”
“她啊,每天都会在教室门口蹲迟到的,可是很奇怪,今天就我一个人迟到了,就连平时经常迟到的那个同学,都很意外的没迟到,邪了门了。于是,我就被老班请到办公室喝茶。她问我怎么回事,平时都按时到校的,今天为什么会迟到。我说睡过头了,她就批评我以后不要再迟到了,说我的成绩现在处于中等,最近还有点开小差,再这样下去,与好的大学就要失之交臂了,本来我的成绩在实验班就很危险,还这样放松自己,是很不负责任的做法。我很委屈,但也不好说什么,就点头说好,我以后不会迟到了,会好好学习这样的话。可我只是迟到了一次,这就上升到成绩风险了,我太难了。她扣了我的德育分,整整十分,期末肯定不能评奖评优了……”
终于把委屈讲出来的我,满头大汗。
“你最近开小差了?”田柾国特别会抓重点。
“最近不是给你发消息太频繁了,我估计老师都看到了,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说罢了。”
虽然知道她被老师批评很委屈,但田柾国心里却也意外的有些欣喜。因为她会开小差都是因为要回他消息,所以他觉得很开心,说明在她心里他已经占了一席之地。
“要是我像你那么聪明就好了,可是我的理科始终不占优势啊,尤其是生物,真的好难啊……”一想到生物,我就一个头两个大,我宁愿做一百张英语试卷,也不愿做一张生物试卷,这等同于在慢性自/杀。”
“既然理科不太好,为什么还要选理?”
“因为……这个理由我自认为是没有人知道的,告诉你也无所谓了。因为和金泰亨约定好要考同一所大学,所以我一直在很努力的学习,只为了和他肩并肩。他的文理都很优秀,但为了日后好找工作,填文理分科表的时候,选择了理。初中的时候,我的文理科还是比较拔尖的,文科尤其出色,但理科也没有差得很远,但是上高中以后,文理的差距渐渐出来了,但我并没有放弃,我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理科。当我发现自己喜欢金泰亨时,我就更坚定了要学好理科的决心,可是现在我决定放下他,动力也渐渐消失,有一点迷茫,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对不对。”
田柾国叫她来是希望她开心,可是一不小心又提到了她的伤心事,他连忙说道:“好啦,今天你是来看我表演的,我不准你不高兴。”
“是是是。快点过去吧,表演应该快开始了。”
田柾国带着我到了他化妆的帐篷下,他的乐队朋友一见到我,就纷纷站起来,笑着和我打招呼。
“嗨!我叫李理,木子李,王里理,是乐队的吉他手,小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你怎么穿这个玩偶装?”
“你好啊,我叫陈舒望。”见到陌生人,我总是会习惯性地害羞,不太敢直视对方的眼睛,“这个啊,是我觉得很可爱,就穿来了。”
这时乐队的魏添察觉到了我的不好意思,站出来露出友好的笑容,“小姐姐,不要紧张,国哥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放轻松一点。哦对了,我叫魏添,是这个乐队的鼓手,你可以叫我小添或者添添,反正都行。”
“魏添……这名字很好听诶,是不是打鼓都像你这么帅啊?我最近在网上也刷到过一个打鼓的男生,长得很帅来着。”
“舒望你可真会说话,不过再怎么帅,也帅不过你的国哥啊。”魏添偷偷一笑,把眼神丢给田柾国,笑容意味深长,“他可是我们乐队的颜值代表呢。”
……我的国哥,这话听着怎么很奇怪。他们都叫田柾国国哥的吗?难道田柾国是乐队的大哥吗?
“对,咱们国哥有八块腹肌,还有花臂嘞,身材很棒的哦,身后的迷妹一大群呢。”顾时小可爱配合的补充了一句,“舒望小姐姐,我叫顾时,你想怎么叫我随意啦。”
我抬头往田柾国的腹部那里瞄了瞄,小声嘀咕了一句:“八块腹肌、花臂……这么man的嘛,想不到他看起来那么嫩的一张脸下,竟然有肌肉。”
顾时没有听清我说的话,“啊,你说什么?可以说大声一点吗?”
我赶紧把视线转移回来,“没什么,就觉得你和乐队的其他几个朋友相比,好像有点稚嫩,感觉你和我很像,长着一张娃娃脸。”
“害,他们几个总嘲笑我,说我像个小学生……”顾时很委屈地跟我说。
我特别有共鸣地接上话:“可不是嘛…我这身高从上高中以后都没有长过了,出门总有人叫我小朋友,我就特别的尴尬。”
“你上高中啦?”顾时和另外几个异口同声地说道。
“对啊。想不到吧?我也很难受,因为这个身高,很多人都觉得我还在上初中或是小学啦……”
顾时见状宽慰道:“我觉得女生矮一点没什么的呀,舒望你长得很可爱,也很漂亮,我就挺喜欢你这样的女孩的。以后找个高一点的男朋友,没问题的。”
“咳咳咳。”田柾国甩给顾时一记眼刀,“她矮一点是没什么关系,但是你长得矮,就真的没女人会看上你。”
李理场控小达人也注意到了田柾国的脸色,及时打圆场:“顾时你也真是,没看到舒望和国哥站一起吗?还说什么以后找个高点的男朋友,你是说我们国哥还不够高吗?”
魏添补刀:“就是就是,顾时你也太没眼力见了。”
吃瘪的顾时选择不说话,这时候要再多说一句,就会被这三人怼死,平时不太戳他痛处的田柾国现在招招致命。
“其实我和田柾国,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啦,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我笑着摆了摆手,“你们不要误会了!”
乐队三傻互相看了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时候,田柾国冷着脸默默走开,攥紧香水走到自己的化妆台前坐下,一句话不说。
他才被陈舒望给迷的七荤八素,结果她这会儿又来这一句让人生气的话。早知道这样,他还不如是个弯的,省的揣测女人奇奇怪怪,没有逻辑思维的小心思,提什么喜欢啊,她压根没把他当回事。
现在想想自己真的傻,只有他假戏真做了。
但想了想,她有什么错,是他自己先动心的。刚才他还情不自禁地捧着她的头套,在头套的嘴角亲了下,回想起来,像极了小丑。
田柾国越想越气,一气之下把梳子给掰断了,化妆师懵了,正在化妆的手停在他的脸上,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我见乐队的小伙伴们都不说话,眼睛纷纷看向右边,脸上带着茫然。
我不明所以地走到他们面前,轻声问:“怎么了?你们是不相信我说的吗?”
“我真的没有说谎。”我还添了一句。
顾时首先摇了摇头,但一想到他说话就会被怼,他还是选择闭嘴。
我实在不懂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突然冷场,这三个人也不说话,真的很奇怪。
魏添和李理同时把手指向田柾国那里,做了一个捂脸的动作。
这时候我才有一点意识到可能是因为田柾国,“他怎么啦?”
这时候,舞台前方的主持人叫到了乐队的名字,台下的观众开始鼓掌,掌声如雷贯耳。
田柾国站起来,用力地挪开椅子,由于他太过用力,椅子撞到了后面的衣架,衣架倒在地上,衣服都掉在了地上。
他毫不在意,背上贝斯,大步流星地走了,脚下犹如踩着风火轮,宽大的背影一下子消失不见。
我感觉他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会爆炸,而且很有可能会炸到我身上。
我该不会真的引火上身了吧?
李理说:“舒望,等我们表演结束,再跟你说吧。”
我点头如捣蒜,甜甜地说:“行。”
只能等结束再说了,可是为啥我心里慌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