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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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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一个会主动出击的人。

但在金泰亨这里,一切都得翻篇,可就算我有所改观,也不会马上追求他。我想先弄明白我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感觉而慌张失措。

我想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不然心里不舒坦,就像你对一件事抱有好奇心,你知道了这件事情原委的一半,剩下一半的却不知,好奇心抓挠着你的心,此时只有答案才能解救你。

语文课的时候,王老师站在讲台上面带着我们一起念课文。大家都是整齐划一的动作,嘴巴一张一合,我没有张嘴,一手拿书,一手托腮,趁王老师低头看书的时候,转过头看了一眼金泰亨。

我不知道我这一眼是为了什么,但心里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迫使我回头一瞥。

可惜他的脸被语文书挡住了,完全看不到,我带着一点失落,又转了回来,不带一点目的的盯着语文书上“金碧辉煌”这个词语的“金”字。

让脑袋放空一会儿,我靠近郑清,问了她一句:“郑清,你有喜欢过人吗?”

郑清的视线从语文书转移到我脸上,疑惑地说:“没有啊,你突然问这个干嘛?……该不会你恋爱了吧?”

她会这么问也不无道理,毕竟初中是感情萌芽的第一个阶段,种子被灌溉了江水,在得天独厚的滋润中,悄然间长出青绿鲜嫩的芽儿,很多刚长出芽儿的少女们都按捺不住心里源源不断的情感,纷纷开始谈起了青涩懵懂的恋爱。

他们牵手穿梭在校园的角角落落,偶尔对视一眼,眼睛里一汪泉水倒映着爱人的身影,羡煞旁人都是常有的事。

我挺想对她说恋个毛线的,我都还不确定那是不是喜欢,怎么恋啊?但这种话,我只敢在心里口无遮拦。

而且在不久前,金泰亨还跟我立下了三条约定,说一定要遵守,当时我信誓旦旦地答应了,毕竟我从小到大,没什么真心朋友,如果可以和他做一辈子的好朋友,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谁也想不到意外会来临。

“没有,就是看了一本校园小说,有点琢磨不清那个女主对男主到底是不是喜欢,所以想问一下你。”

“我没喜欢过人,也不打算喜欢。”郑清把自己的观点摆了出来,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她的洒脱我学不来。

“那你觉得怎么样才算喜欢一个人?那个小说里的女主角对男主角的感情很朦胧,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男主,所以我看到中间特别迷糊,完全看不懂,男主对女主倒是挺有感觉的。”

这段话里有真有假,我的确看过一本这样的小说,那个女主的性格和我有一点点相似,沉默又内敛,并且也被自卑困扰着,始终走不出这个圈子,她也是不清楚喜欢是什么模样的,仅仅只是心动,不算喜欢吧?

我寻思着这样说,应该不算撒谎吧?

郑清说:“这个怎么说呢,我觉得心动了,就是喜欢了呗。”她的想法刚好和我相反,她认为心动等于喜欢。

可心动和喜欢真的能构成等式吗?逛街在商场看到打折,我也会心动,这种对商品的喜欢和情感上的喜欢完全不相通,所以这两个词不能构成等式,甚至不能一概而论。

我很执着,非要得到满意的答案才能罢休,就这样陷入偏执的状态。以前我没发现自己是个倔强的人,后来我发现了,我这人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失望透顶就绝不放弃,比牛还倔,偏执起来像个神经病。

“除了这一点,你还能想到别的吗?”

“想不到了,我们这年纪,能懂啥喜欢啊,应该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别等到三年后考不上高中才后悔莫及。这世界上有很多事与愿违的事情,如果不想在人生中留下遗憾,就牢牢抓住你想握紧的东西。”

郑清沉稳得有点不像初中生,在这种春心萌动,情书应该满天飞的年纪,她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而我像一颗小小的蒲公英种子,风雨漂泊,等待落地,庸俗得很。

她有一句话说的很好,这世界上多的是事与愿违,我们可以祈祷上天眷顾我们事事如意,但却不能左右上天的安排。如果有一天失去了活下去的热情,那么一切都会变得索然无味,你会发现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无论身份有多高贵,不过就是存于这世上的沧海一粟,结局的最后无非是一张刻有自己名字的灵位牌。

我们没什么不同,都只是普普通通的人。

我记得爸爸对我说过的一句话,他说,人啊都只是为了延续生命而拼了命的苟活,这钱挣得再多,离世以后带不走分毫辛劳一辈子得来的东西,唯一能带走的就是对至亲之人牵肠挂肚的思念与祈愿。

即使如此,还是有无数人为了活着而与金钱、社交、自尊心、命运殊死搏斗,他们被岁月打磨得很粗糙,满身伤痕,从不轻言放弃。

我也希望自己能做一个温柔又坚强的人,而不是碰到尖锐的物质,就丢盔卸甲逃之夭夭,那样太糗了,而且上帝只给做好准备的人机会,弯腰驼背,躲躲藏藏的人是不配拥有上帝的馈赠的。

我纳闷了好几天,始终想不到答案,老把一件事搁在心里面,每天都睡不踏实,最后我决定让这件事就这样过去吧。越是拼命想找的东西,反而找不到,如果把它放在一边,也许哪天答案就自己出来了。

天气越来越冷,教室里没有暖气,冻得我鼻尖通红,瑟瑟发抖,连笔都变得很有分量。我战战兢兢地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写出歪歪扭扭几个数字,写了好几个数字,没有一个能逃得过我这无心的糟蹋,我带着满怀的怒意和寒颤丢下笔,把校服的衣领立起来,拉链拉到最顶,站起来往后走。

我走过他的座位时,余光打量了一下他熟睡的脸,见到他的眼皮动了一下,我赶紧扭过脸,往后门跑了,跑出门后,我停了下来,莫名有点喘不上气。

我没有往前走,而是退了几步回来,打开教室后的那扇玻璃窗,露出一条约五厘米宽的缝隙,透过缝隙往里看,这个角度可以肆无忌惮的做任何事,比如偷偷看他。

他在明处,我在暗处,而我看到了他。

我趴在窗台上看的很入迷,几乎要把他看穿,可是被两个男生挡住了,他们为了游戏的事情争论不休,横在我和他的中间。如果换做别人应该会这样说,你们两个赶紧滚开,别在我眼前晃悠,怎么?你们两个搞基啊?

可我并不敢这么说,我说过,我是一个只敢在心里口无遮拦的人。

我一直在等他们两个争论出结果,谁知道,他们两个就这样争着争到上课铃响。尖锐的上课铃声划破支起的幻境,我从前门走进教室,紧张地往他那个方向瞟了几眼。他刚睡醒,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一直压在手臂一边的脸颊印出很大一块红,我看着他偷偷地笑了笑,很快隐没嘴角的笑容,面无表情地回到座位上。

我坐下一分钟不到,俞幸就用圆珠笔戳了戳的后背,说:“这节啥课?”

俞幸这个人,总是这样,一下课就趴在桌上补觉,好像有补不完的睡眠。我真的很想问她,为什么不先把课表看一遍再睡呢?

我淡漠地说:“美术课。”

俞幸“哦”了一声,又趴了下去,她这么喜欢睡觉,上辈子一定是只树懒吧。我为自己的说的这句话感到滑稽,于是抿唇轻笑。

郑清问我:“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从来没见过活的树懒,有点稀奇罢了。”

郑清对我说的话一知半解,然后淡淡抿唇扭过脸。

我们班的美术老师上课很随意,没有领导巡视的这节课,她会给我们放拷在U盘里的电影。今天周五,领导不会巡视。电影叫《初恋这件小事》,影片里的小水为了阿亮学长一直在改变,她身边的三个死党也一直在帮她,支持她,鼓励她。

小水是幸运的,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样有那么好的朋友,更多时候,我们是孤军奋战。

我看的很认真,就跟我努力学习数学的那股认真劲儿一模一样。

下课以后,因为没能把电影完全看完,我把这部电影的名字写在便利贴上,然后撕下这张便利贴,贴在笔袋上,打算回家把剩下的剧情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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