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面无表情,“在想你今天怎么也会对照片上的纹身反应那么大,就像是早就知道它有问题一样。而且你对它的危险评级很高,平时要和警察同步这种建议都会是班长先提。不过话说回来这几天你本来就不对劲,所以准备好告诉我了吗?”
萩原:小阵平真是敏锐得可怕啊!
“这个嘛——”他故弄玄虚地拖长声音,又在下一秒当即双手合十,双眼壮烈地一闭,“对不起,确实是还没准备好!”
松田只是点头,相当平静地接受了这个说法,“没关系。等到你准备好的时候。”
“……小阵平?”
萩原看向自己的幼驯染。对方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闹剧中平静下来。但那双深青色的眼睛一片坦然,仿佛在他看来世事也能同炸弹乱糟糟的连线一般化繁为简:谣棍就应该接他一拳,对不起就应该接没关系,所有的问题都早晚会接上一个答案。他似乎永远都知道该怎么选,永远都会走上离答案更近的道路,再理直气壮地向前。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因为我相信萩啊,”松田对他伸出手来,“你不会让我这么没头没脑地担心下去,对吧?”
于是萩原也就和他碰拳。
“当然了,”他说,“我承诺。”
我承诺,这一切都不会没头没脑地走到终点。我会改变这不公的未来,给所有的问题一个圆满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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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牵扯到多年前的旧案,重伤后的嫌疑人在逃让案情更显复杂。笔录流程相当繁琐,降谷与诸伏迟迟未归。最后,他们也只能在结束当天课业后先行回到寝室,盼着他们今晚还赶得及回来。
“系统亲,”萩原难得有些沮丧地坐在床边,肩膀都垮下去了,“我真的不能向小阵平说明真相吗?”
[至少现在不行。还有,宿主,系统建议您在空闲时刻回到降谷先生那边去。]
“现在不行,”萩原把系统的话原模原样地还回去,“我必须等到小诸伏和小降谷回来,第一时间了解情况。”
[真是位尽职尽责的好父亲,您现在表现得就像等蝙蝠侠夜巡回家的便士一。]
“你这数据库里到底……算了。”萩原放弃和人工智能讨论超级英雄问题——毕竟他猜系统最喜欢的超级英雄肯定是幻视——把话题拉回前面,“所以研二酱为什么要回去?监控有新动向了吗?”
[还没有。但是因为人类储存记忆的器官是大脑,而系统只能实现意识的转移,因此每次转移都会对大脑形成高强度的信息刺激。也就是说,两次转移间隔的时间越长,大脑需要接收的记忆就越多,刺激强度也就越高。]
“这种强度会带来什么?”萩原皱眉,“会造成器质性的损伤吗?”
[不会,本系统可以保护您与降谷先生的大脑。只是会带来一段时间的头痛,疼痛剧烈程度与转移相隔时间长度直接相关。]
“……我明白了。”他点点头,“还有,没有责难系统亲的意思,仅仅是一次重来的机会也让研二酱无比感谢了。不过为了之后的事要确认一下,外守一的事,监控为什么完全没有反应呢?”
[本系统也对此感到非常崩溃!]电子音似乎都染上了几分气急败坏的意味,[不过反复检查接收到的信息流也没有发现拦截、修改的迹象。本系统只能推断,异常情况发生在宿主到达洗衣店附近之前,那时候系统还没有同步周边的信号。]
“好的,研二酱明白了,谢谢。”萩原连人工智能都要安慰两句,“没关系,这是我们都感到意外的情况,分析它也是有价值的,不必自责。研二酱还想要了解一下,为什么外守一经历了与过往完全不同的事?”
[谢谢宿主的理解。]系统只是程式化地回答了他,[至于外守一的经历,系统也感到意外。不过这是好事,单手是不可能做出炸弹来的。]
萩原晃晃食指,“也不一定!可以做出热量炸弹哦。”
系统:[……拜拜甜甜圈!珍珠奶茶方便面!]
“健身房等下会去的,”萩原默默拉回话题,“所以,会是因为研二酱回来的蝴蝶效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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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终于结束了笔录的诸伏景光揉着眼睛走出大门,正撞上幼驯染关心的眼神。他心里一暖,快步过去走到了他的身边。
这次笔录让他们都想起了不少事:外守有理的全名、无法出声的晦暗岁月,以及那段时间里站在彼此身旁的决心。
“零,”他迫不及待地开口,“我刚才就想过了,萩原甚至不惜承认他对你有特殊的感情,也要询问你家人的情况——”
降谷零瞳孔地震,“景?!你说什么?”
“没关系,我百分百确定他不是认真的,”诸伏景光对天比出三根手指,“重点在后面。本来我还不确认,但是既然今天他对外守一反应那么大,就说明他知道我家和外守家……和有理的事,曾经生活在我们周围。”
仍然没能跟上幼驯染的思路,只是从逻辑上草草判断,降谷零下意识地点头,“这么说也是合理的。然后呢?”
“结合上他对你家里人的在意,以及——”诸伏景光的眼中射出了可怕的寒芒,“零,你觉不觉得,萩原的眼睛,和你的有那么一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