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当空。
繁琐的事情已经处理完,袁离选择坐在一处平地,光线打在她正面,影子长长的拖在身后。完全放空的她,没注意到身后的脚步声,脚步很轻,像是故意不想被其发觉。
前方羊群,发出“咩咩——”叫声,牧羊人拿着鞭子在后面赶着,嘴里哼着几个调,袁离没听出来到底是哪首歌,但这不重要。
这个季节,总有三两个外来游客组团来到,他们举着相机,强忍着高原反应的痛苦,想一览草原风光。
今天她赶的巧,有一对新人选择在这结婚。
女方穿着雪白的婚纱搂住男方的胳膊,脸上藏不住的笑意,羊群叫得更大声,应当是为他们庆祝吧。
他们很矛盾,手里离不开氧气罐,却依旧要坚持拍照。袁离对这个行为不是很能理解,但回来想想,或许爱情的力量能攻破一切。
新人收拾东西离开,没走两步又停下。
袁离与他们对视,“请问最近的便利店怎么走?我们是开房车来的,想买点东西。”
她撑手站起身,大声喊道:“往前走三百米,有一家小店!”说着,又接,“新婚快乐!”
“好!谢谢您!”他们齐声回答。
在这待得时间有些久了,她转身准备离开,转过身的瞬间,面前出现一堵肉墙。
男人身形高大,比她高上半个头,肩膀略宽,手部粗糙,腿部修长。他一只手插在口袋,目光轻轻地坠到她的脸侧。
她跳过他的胸脯,直视男人的双眼。
男人不说话,只静静地盯她,如果目光可以击穿一个人,那她身上可能早已有一个洞。
袁离懒得浪费时间,站着等了片刻,便转身离开。她走下小山坡,四周是更广阔的原野。
前些日子她嫌长发太烦,随便找了家理发店,将长发剪了去。以前及腰的长发,现在只堪堪到颈部,风吹来,脖子的感知清晰,凉爽的很。
而站在小山坡上的那人,原本极短的头发,现在已留到肩部。肆意生长的头发,伴随胡子一起,见证时间的流逝。
前面有一个小镇,镇上的房子与城里的不同,他们是用木头建成的,有尖尖的房顶,还有围了一圈的篱笆。
她喜欢这样的生活,同时向往这样的生活,所以义不容辞地辞去了城里的工作,回到小镇。
里面崭新的一间是她的房子。
房子刚建成不久,许多设施还没完善,仅有简陋的一张床,连电都没通。
完全不是一个能让人住的房子。
“喜欢住这?”长发男人问。
她知道说话的人是谁,随意的回:“是,我就喜欢在这,难不成你要跟着我一起?有钱的大老板不住市中心的房子,来跟着我挤小屋啊。”
说到这,袁离痴笑,“那我可真有幸。”语气不善。
男人被堵得哑口无言,说什么都像是辩解。
她转身进屋,还没走近两步,胳膊就传来一股温热。他从身后抱住了她,低沉的嗓音带有委屈,“原谅我好吗?我们可以重来吗?我好爱你。”
袁离没第一时间挣脱,反而异常冷静,“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没抓住。”
“我知道……我知道……”他一味的重复,到她耐心散尽,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她挣脱他的怀抱。
——啪。
巴掌落在长发男人的脸上。
男人身形顿住,没意料到她会这么做。
袁离厌倦似的他“我们早在几年前就已经结束了,还请你别纠缠我,好吗?”
他抬起的左手停在半空中,似伸似回,犹豫不决。
她急促眨眼试图掩饰,水雾却模糊了整个世界,看不清他,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现在,更看不清以前。
叩叩——
是已经离开的男人回来了吗?
袁离走过去打开门。
不是他,是一位短发,穿着夹克外套的男人,手里还端着一碗不知道什么的东西,袁离皱眉,不认识。
她果断关门,怎料继而传出更急促的敲门声。
困意席卷,发生的事太多太多,袁离想睡觉了,最终还是没理门外的敲门声。
敲门声停,她悠悠回醒。
不知道睡了多久,那种懵懵的感觉消散,袁离抬手捏了捏鼻梁,脑海里浮现出长发男人模糊的身影。
他是谁?为什么要来我的梦里。
正当她想接着睡回笼觉时,手无意间触碰到脸颊,湿湿的,自己哭了。自己不过喝了一杯酒而已,怎么后劲这么大。
袁离嘲笑自己,好久没喝,酒量大有下降。
归结一切,不过是酒精惹的祸。
刚睡醒的袁离打算出门转转,好巧不巧,刚打开门就遇到之前在前台遇到的男人。
男人朝她招手,面上带有笑容,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使得他身上没有任何饰品,甚至连夹克衫都换成了普通黑色外套。
正经得不像话。
她为表礼貌朝他回了个笑容,转身离开。袁离脚步还没迈出去,就被堵在原地。
“我弟弟是不是太冒昧了?”
弟弟?
什么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