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分成两部分,就更加容易隐藏,稍微大一点的领地里大家本就无法把人认全,多出一些来也会以为是流浪过去的。”
贺一守眼眸突然睁大,“大人,是不是自从流浪者来了之后,顾云云的消息就没准确过?”
之前云深怀疑是西明在给那边传消息,现在看来未必只有西明。
“呵。他们还真是谨慎。”云深冷笑一声,就算她们知道流浪者里有内应现在也不好找,每天都有新的流浪人到来,旧的流浪人离去。
她难道还能把所有逃荒的人都抓来审讯一遍不成?
“要不……”牧寻隐刚起了个头就再次被云深的眼神逼退。
“你不会觉得放出去个假消息就真的有用吧?只要云来还在,他们就不会冒险。”云深一点都不想让祥云镇再陷入混乱,云来掌控祥云镇已经够难的。
几个管理还真是这么想的,他们习惯性不把祥云镇当作正常地方,可云深既然这么说了,他们也只好再想办法。
梁颂靠着墙边沾着,手里拎着被血染红的工作服,她很少参与这种管理的会议,此时却有些忍不住,“大人,留着他们发展只会成为隐患。”
云深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现在这不是找不到人么。“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她突然抬头看向贺一守,“他们能用流浪人传递消息,我们也能用流浪的人来找人。”
这其中的风险很大,一旦有人反水损伤会很严重。
所以选人是重中之重,而眼前的人恰巧是最合适做这项工作的人。
瞬间就领会到了云深意图的贺一守无奈地拽了拽衣领,昨天被抓伤的伤口在云深眼前闪过,“大人你还真是一点都不……”遮掩对自己的看法啊。
云深轻声嗯了一声,“你不愿意?”
“怎么会,我就当是大人对我的夸奖了。”贺一守摇了摇头,他根本无法拒绝云深的任何要求,别说是找几个人,就算云深现在非要他那两伙人干掉,他也只会答应后自己想办法。
贺一守第一次对自己的某些能力产生了厌烦,要是他没有下意识地去观察云深,没有在云深的身边留下自己的痕迹,也许就不会如现在这样患得患失。
昨天的事情,是他失控了。在被围攻的时候他根本没在意,满脑子都是胸口透过工作服的微凉气息,还有手心里看着纤细却充满生命力的脉搏。
他和母亲流浪过太多的地方,去过不少的领地,在他眼里,这个世界毫无意思,活人无非分为两种,一种麻木的地活着,另一种在用前一种去抵抗无法抵抗的未来。
直到他来到了这里。
走廊里气氛凝滞,直到治疗室的门被打开,李凌和李芬两个人身上都带着被抹花了的血迹。
“肋骨断了四根,身上的鳞片也被暴力撕扯,左小腿腿骨骨折。”沈颜低头看了眼身上染红的白大褂皱眉脱下后又换了个新的,反正云深给他准备了好几箱。
听着都是外伤,不等云深开口,沈颜又道:“失血过多,还有缺水的痕迹,暂时死不了但也离不开人。”
换言之,需要人时刻看护。
“我来吧。”梁颂少有这么积极的时候,她表情看着平静,云深却从中看到了一些物伤其类的感觉。
瑞升的运输队和深海的探查队虽然工作内容不同,但很多时候又很相似。
梁颂知道外出要面对的风险和危机,同时也见不得顾云云因为那些破烂人的破烂事情受伤,路过牧寻隐的时候甚至没给自己队长多留一个眼神。
唉,牧寻隐叹息一声,怪不了梁颂不给他好脸,他相信要不是云深压着,说不定今晚都有人想要打他黑拳。
顾云云虽然只来过乐园两次,但和不少人关系都很好,没看连柴逸、赵暗、土块甚至一直在门口负责住房的周香都来了么,他们虽然没有直接看他,身上却都透露着对他不太友善的气息。
“不够,还得来个男的。”沈颜话音刚落,土块和柴逸就一起站了出来。
云深在他们争执前抬手阻止,“两人换班,最近外面的人也不多,周香和梁颂换吧。”
顾云云这次是全队来的,一共五个人齐齐躺在治疗室里,外伤已经处理过了,现在正在吊水。
“你用机器诊断过么?”云深不太放心地看着眼前五张惨白的脸,总觉的他们随时会挂在这里。
刚做完不太正规的五场手术的沈颜气得一哽,“诊断过的!而且我这些天也不是白学。”,明明说好今天让他休息的,结果跑来加班不说,还要被质疑医术,沈颜从抽屉里掏出一瓶葡萄糖仰头灌了下去。
气得头昏。
“明天你再休半天。”云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谁让这里的医疗水平比赤脚大夫还不如。
沈颜:“就半天?”
云深:“还有要换药的人,你总不能老让他们自己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