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上的云来看着越来越小的乐园,心里依旧有种不真切的感觉,他甚至怀疑这是一场梦,不过不真切感并没有存在太久就被打破。
车子停在黑暗中,只有车灯前的一小片地被打亮。
云来神色平静,似乎对于眼下的情况早有预料。
“下车。”牧寻隐拉开车门率先跳了下去,后排的梁颂和柴逸同样拉开车门但没有急着下,而是盯着坐在副驾驶上的人。
呵,云来垂眼短促地笑了一声,从容地下车站在车灯旁,看着对面的三个人。
他没有开口任由气氛变得更加沉重,还有闲心摸着车前盖,正好有块掉漆的地方扫过手指,便多摸了几下。
“我们之间就不必装了。”牧寻隐并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云深还等着他回去安排宿舍,比起让云深等他们,现在这点小事就显得并不那么重要。
云来饶有兴趣地看着对面的男人,如同牧寻隐所说,他们之间很是熟悉,一句话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牧队长有话就说,要是不想说也可以换一种方式。”
话音落下的瞬间梁颂和柴逸就摆好了战斗姿态,但他慢悠悠地又补了一句,“可惜啊,我这身衣服是大人送的,要是打坏了,我该怎么给她解释呢?”
“哈?”梁颂抽了抽嘴角,眼神扫过那身和自己身上一样的工作服,有些不知所措地低头看了看。
也不能把自己身上的这套打坏了呀!回去她也不好交代的。
一场必要的战斗就因为不能打坏衣服而结束,牧寻隐靠在车头上,大长腿被车灯打出两道阴影,折叠刀灵活地在手指尖转动,“既然不打,那就好好谈谈。”
“大人和其他的领主不一样,你过往的那些手段,别想着在乐园里用。”他语气很平静,甚至算得上闲聊。
但云来却收起了散漫的姿态,这种时候的牧寻隐是最危险的。
打坏衣服这种借口,在现在的情况下根本没什么大用。
可他也不想示弱,“哪些手段?牧队在说什么我是听不懂的。不过我也有个问题,”云来看着靠在车头上的男人眼里带着兴味,“要是大人知道,牧队你的来历,你说……”
延长的语调让牧寻隐侧头看了过去。
云来对着他露出一个白日同款笑容,“大人还会留你么?”
“你!”梁颂神色震惊的同时忍不住咬牙,这人是怎么知道的,她们在瑞升运输队好几年了,连自己小队的人都不是全都知道,这人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在诈她?
牧寻隐眯了眯眼,“哦,那你说说我是什么来历。”,折叠刀旋转了一圈后被正好握住。
“小心点是没错的,我只是听说,东北方向的某、个、大、领、地。”云来舔了舔唇,迎着牧寻隐刀子一样的眼神继续道:“领主的几个孩子中,有个天赋者儿子,半路丧失了能力。”
随着他说完,对面的三人齐齐的看着他,云来脑海里的警报在疯狂的报警,但他还是忍不住非要撩这么一下。
呵,这次是梁颂笑了,她歪头询问,“队长,做掉他吧。”,语气轻描淡写和之前在云深面前简直不是一个人。
旁边的柴逸也弯了弯眉眼,有些娃娃脸的面孔上透着让人颤抖的杀意。
“也好。”牧寻隐从车头上起身,在云来惊恐又略微兴奋的眼神中点了点头。
车灯照亮的小片土地上空无一物,旁边的黑暗里传来让人牙酸的撞击声。
一声声打击声中,云来终于是忍不住惨叫一声,捂着腹部倒在地上。
“牧队……,”地上的人扯了扯嘴唇,吐出一口血,“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在乎,大人的想法啊。”
知道云来病发在内脏的牧寻隐全程照着人肚子打,他动了动刚把人踢翻的腿,“回去把衣服收拾干净,别让她看出来。”
云来缓缓从地上坐起来,对牧寻隐的不要脸有了更深的认知,这人全程没有用刀,所以现在衣服除了沾染不少土外,还真的没被打坏。
“呼~现在衣服没坏,下次见到大人可未必。”坐在地上的人脸上丝毫没有落败的惨状,反而更加来劲,“就算我把衣服撕了,说是你打的。你猜大人会不会信。”
牧寻隐:……
他还真的没把握,云深都让他来送人了,足可见对这人的信任。
不过也正常,云来这人能在祥云镇拿到至高权利,本就是个疯狗。
“牧队费心了,我不会主动把你的事情给大人说的。”云来站起来一步步走到副驾驶旁,拉开了车门。
在三人疑惑他怎么突然服软的眼神中,云来低头语气不明的道。
“不会给大人添麻烦,毕竟我所求的,”他轻睨了眼站着的某人。
“可比牧队你光明正大多了。”
牧寻隐下意识握紧了口袋里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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