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纪徊青大脑一片空白,被两双好奇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乱说一通:“我喜欢好看的,漂亮的。”
“回答这么笼统?你不会没喜欢过人吧?”
!
黎扬是他肚子里的什么蛔虫吗?他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纪徊青说:“谁说人活着就非得喜欢谁?我喜欢我自己还不行啊?”
他摸了摸下巴,仔细又想了一遍,说:“如果得说喜欢什么类型的话,我应该会喜欢心地善良的人,最好皮肤白一点,个子高些。”
纪徊青灵光一闪,他笃定的说道:“不能太聪明,笨一点好,笨一点可爱。
说起来纪徊青对于情感较为懵懂,主要还是归功于他十五六岁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一头扎进了创作悬疑小说里。
在北京主动向他表白的女孩不少,但纪徊青观察过身边不少同龄人谈恋爱,都谈的撕心裂肺的,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他可没有闲工夫撇下自己喜欢的写作去哄人。
秉持着负责的态度纪徊青都一本正经的拒绝掉了那些女生,所以学校里不少人都说他长的一脸花花公子像儿,实际上是个老古板。
甚至还有人怀疑他是gay。
纪徊青没有澄清过,如果被怀疑是gay可以让他减少些打扰,那也不是不行。
直到有一天一个一米八几的壮汉给他表白并进行骚扰后,纪徊青一个过肩摔把人摔进了医院。
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人给纪徊青表过白了。
三人和街溜子一样沿着绿宝宾馆附近溜达了好一圈,聊完都已经快十点半了,送走黎扬和苏从后,一辆黑色自行车从远处骑来,还打了两声儿铃。
纪徊青心头一颤,刚想招手又把手放了下来。
自行车上的陌生男子载着女生说说笑笑的从纪徊青身边掠过。
原来不是江闯啊……
纪徊青莫名的陷入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忧愁里,他轻哼着歌朝着家的方向走,在路过石子滩时,醒目的警戒线吸引了他的注意。
在赵云龙禾虐杀野兔子事件之后,石子滩就已经被警方封锁了,也鲜少有人进去。
那江闯是不是就少了一个能散步的地方?
纪徊青一愣,他给自己额头拍了一掌:“想想想的,人家还不一定能想着你呢?”
居民楼前,沿着路边新安装了一盏路灯,夏日,灯下飞舞着好多小虫子,路灯下蹲着一个身影,纪徊青脚下一顿,看了过去。
“花花,这么晚怎么不回窝啊?”
少年的声音温柔又淡然,好似夏日里卷着清香的一阵风。
花花仰在路边,露出自己毛茸茸的肚皮,小小的“喵”了声儿。
修长白皙的手指没入花花的肚皮,江闯对着那只猫又道:“太晚不着家就是坏猫,坏小猫是要受惩罚的,知道吗?”
花花一向温顺,不知道是哪根筋儿不对劲挠了江闯一下,然后迅速的跑开。
江闯看着自己的手指,他吃痛的“嘶”了声,眉头轻轻蹙起。
“你没事儿吧?”纪徊青跑了过去,他捏住江闯的手腕,那道伤口不算深,鲜红顺着白皙的指节朝着手背流去。
江闯把手收了回去,他说:“你回来了,早点休息吧。”
纪徊青几步迈上前,他的关注点依然在那道伤口上,江闯似乎没有处理的意思。
刚想说什么时,江闯头也不回的上了楼,纪徊青有些看不清了,以前江闯生气的时候他多少能琢磨一些,但是今天这种漠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让纪徊青慌了神。
回到家后,纪徊青难以入眠,他躺在床上来回翻滚。
刚想拿起手机问一问江闯情况时,门忽然被轻轻叩响。
“你睡了吗?”
是江闯,纪徊青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他拉开门,那人身着单薄的白色休闲衬衫,可能是受伤了的原因,纽扣都没有扣好,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和锁骨。
江闯扶着手,他低垂下眼,纤长的直睫被屋内昏黄的灯染上一层柔光,血流不止的手轻轻举了起来,还在颤抖。
“处理伤口我不是很会,你可以帮我吗?”
江闯见纪徊青愣住了,他又说:“你不会在嫌我笨吧?”
纪徊青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他说:“你要是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聪明的人了,进来吧。”
可能是纪徊青的错觉吧,那道伤口似乎比小猫挠过的更深了些,像是被二次破坏了似的。
抬眼,见江闯直勾勾的盯着他。
他问:“我这样,真的不笨吗?”
纪徊青提心吊胆的,他哪敢说江闯笨,这可是上清华北大的脑子,岂是他能指指点点的。
于是他及其严肃又认真的回应了过去:“闯哥,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没有之一,笨这个词就不是为你发明的。”
江闯的脸唰得一下就黑了。
纪徊青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笃定的补充:“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和笨沾一点儿边。”
……
江闯沉默,又变成了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眼神阴沉沉的像是被千年大妖吸干了精气。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