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梁清月问。

“他身上有饕餮之力，又因为是极阴之体的关系有混沌之力，这两种力量再加上胤天诀，完美的盖过了飞云宗的心法，也就是说他已经变成魔族或者变成凶兽了。”

“你难道察觉不到他的变化么？你没有觉得他的脾气喜怒无常么？”

还真没有，毕竟行止一直都这样。

梁清月开口道：“所谓魔族、凶兽又或者仙人，除了修炼路数不同之外，其余没什么不一样，行止是个好孩子不会因为修魔就变坏。”

系统都没说他变坏，怕什么。

“清月，修魔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他控制不住那股强大的力量，那力量就会反过来控制他，到时一切就完了。”游息急道。

“况且，他现在的情况很不稳定。”

梁清月表示不解，行止还是和以前一样啊，没什么变化。

游息见说不动她，又继续道：“我想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吧。”

“什么事？”

“你的力量。”

“我的力量怎么了？”他说话怎么一句一句的，就不能一口气说完？

只见游息从一旁的架子上拿出一面镜子，梁清月熟悉的很，因为那正是窥心镜，用它可以分辨出一个人的灵力回路是否掺杂了极阴之体的血脉之力。

见他拿过来，梁清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她还是笑道：“你怀疑我喝过行止的血？”

“我的灵力回路在神梦楼的时候乐阳尊就看过，没有问题。”

游息摇头道：“那是那次，这次再看看吧。”

窥心镜的镜面缓慢的产生画面，下一秒梁清月感觉全身的血液开始倒流，脑子有些昏。

镜面里的蓝色回路上被覆盖着一层浓厚的血色灵力，那正是饮用过极阴之体血液的象征。

“这是……怎么回事？”梁清月艰难的开口，仿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梁清月不记得她有喝过，而且她怎么可能喝过？！拜托她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纪的正经女青年，怎么可能没事喝血啊！她又不是吸血鬼！

等等！好像还真有一次！难道那次不是梦？！

梁清月觉得头有些痛，她记得小时候行止怕黑缠着她睡的那次，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行止的手上全是血，那时她还以为是她打了行止，毕竟当时她还处于被原身影响的时候，所以她并没有多想，可现在仔细想想，她穿过来没多久，怎么可能因为做梦梦到喝了泉水然后修为就大涨呢！完全不科学嘛！

梁清月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游息看着还以为她情绪波动过大，怕她急火攻心，忙开口道：“清月，你也不要太难过。”

其实她没有多难过，她有点心疼行止，那么小的时候就被她给咬了手还喝了血，怎么想都会有心理阴影吧。

但是——

“可上一次为什么窥心境没看出来呢？”梁清月奇怪道。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一行止当时的年龄要想掩盖血脉之力，就必须达到胤天诀第六重，可第六重需要的力量可不是他那个年纪能修炼出来的。”

“你有什么结论可以直说。”梁清月道，尽管脸上的表情看着轻松，可垂在身侧紧握的手却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安。

“我怀疑，行止为了修炼胤天诀，吸收了不少混妖晶核的力量而且决不是一两天。”

“……”

梁清月艰难的露出一抹笑意，强撑着自己不晕倒，现在她的脑袋就和低血糖想要昏倒时一样，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过了许久她才缓过来。

“不，不会的。”她扯出一抹笑意，道：“你肯定是猜错了，行止他、他聪明得很，所以修炼什么的自然是要快了，年少有为也不是什么坏事。”

“清月，他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乖巧的孩子——”

“游息。”梁清月打断他的话，道：“你想对我说行止不像他表现得那么好，甚至可能像魔族一样杀人无数是么？”

“就算他现在没有，未来也一定会有。”

“自古以来，凶兽和魔族都是不为天地所容，他们嗜血成性，人尽皆知。”游息抬高声音道。

“他是我徒弟，不是什么嗜血成性的凶兽。”梁清月一字一句道，“就算修魔如何，仙者也不全都是好人，魔族也不全是你所说的那样坏。”

“仙人有好有坏，更何况魔族。”

“至于你说的那些事，我会自己去查，多谢你的灵果，我先走了。”

游息忙道：“清月，我知道我这样的猜测会引起你心中的不满，可你要相信我。”

“难道这么多年来，你从来没觉得行止奇怪么？”

梁清月拉开门的手微微一顿，游息见状从身后的架子上拿出一个方形的盒子，放到了梁清月手里。

“拿去看看吧，你会知道我为何这么说的。”

——

梁清月看着眼前的方盒，犹豫半天要不要打开。过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她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盒子，里面放着三个卷轴，梁清月拿起最右边的看了起来。

卷轴上清楚的记录着鬼市的情况，前面都是正常的观察，可到了十年前，鬼市有些不对劲了，其中掌管鬼市的五个领事，全部都服从了另一个人的掌控，而那个人据说面带红瞳鬼面从不露脸，在以武力至上的鬼市，以强悍的功力一举成为了鬼市的最高领导人。

纵使蓬莱调查数年，也只调查到他的一个名字——三七。

梁清月又拿出中间的卷轴，里面密密麻麻的记录着世界各地的高级混妖，其中已有一半的混妖身死，身上的晶核全部都不翼而飞。而经过调查，那些混妖死前都遇到过身穿黑衣面带红瞳鬼面的人。

最后一个卷轴，纸面之上只有一道符纹，墨迹闪烁着红光，梁清月伸手触碰，就被强大的灵力拉进了一段记忆之中。

在某一处山林，一位身穿黑衣带着面具的男子化手为爪，以一种极其血腥粗暴的方式从跪在地上的混妖胸膛中掏出一颗闪耀发光的晶核，只见他轻轻一握，手中的晶核立刻化为齑粉，外形粉碎，力量则被吸收到他身体之中。

腥臭的血液喷溅在面具之上，男子将其拿下随手一扔，那面具就在空气中燃烧变成了灰烬。

而他的身侧站立着一个女人，红纱为衣，瀑布般的长发简单的盘在脑后，双臂缠绕着银丝线，上面还有绽放的莲花，面容妩媚，对男子毕恭毕敬的报告。

“做的好，红莲。”

声音传来的一瞬间，男子也转过了身，梁清月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心瞬间像是被浇了一桶冰水。

一阵眩晕后，她从记忆里脱出，后怕的喘着气，那个眼神，好像看见了极其危险的东西。

“那是，行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