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忘记了反抗,她不过是个任由玄夜摆布的傀儡。
她知道,玄夜已经动情。今晚,她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如果方才她还有一丁点儿逃走的念头的话,现在已经倾泻殆尽了。
可是,她为什么会流泪?若不是脖子上冰凉的触感,恐怕夙月自己都不知道她竟然不争气地流泪了。如此不合时宜地流泪着。
玄夜的动作停顿了一会儿,他知道她哭了。原本粗暴的动作,渐渐地变得轻柔起来。他极力忍耐着,将夙月的衣裳重新整理好。然后,俯下身去,轻轻地吻干了夙月的眼泪。
玄夜并没有继续下去,他坐在了床沿上,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似乎是要平静那股原始的冲动。
他,似乎是要走。
“你去哪里?”夙月也坐了起来。
“我说过,我会给你时间,等你准备好。”玄夜的语气里透漏着些许受伤的意味。
他等这一天真的等得太久了,等得他都快要疯掉了。他真的希望自己能够失控一回。可是他没有,尤其是当他看见她的眼泪的时候。
玄夜直到今日才知道,原来女人的眼泪,可以锋利过任何一把剑。他也许可以躲过任何一把剑,却独独躲不过夙月的眼泪。心如刀割,不过如此。
“等等。”当夙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深深地唾弃着自己的恬不知耻。
“我曾经以为,我可以欺骗自己,骗自己只要将你绑在我的身边,那样我就会快乐的。可是今天我发现,我更希望你过的好,发自内心地快乐起来。即便我还是不愿意让你离开这里,可是我可以选择让你好受些。你放心吧,我已经差人将流采送到了枫园。至于泠樾,见到他也会安息的。我明日会让人把泠樾葬在她最爱的枫园里。至于你……夜色已经这么晚了,你今晚就睡在这里吧。我……不会碰你。”玄夜说罢,站起来就要走。
只有玄夜知道,放弃唾手可得的幸福,究竟有多么艰难,究竟有多么不舍。
若是他早些发现这些,那该有多好,如果他早些发现,也许就不会让流采喝下夙月的血,也许流采就不会中下血咒……
夙月紧紧闭着双眼,不愿再去想那些不可能的东西。毕竟事实,已经赤裸裸地摆在眼前,她再去想那些不可能的“也许”不过是自找难受而已。
也罢,就当是夙月欠玄夜的吧,就当是她欠他的,反正她迟早要还的……
夙月飞快地跑下了床,光着脚,也顾不得地板的冰冷。她伸出双手拦住了玄夜,并不让他离开这里。
玄夜疑惑地看着她,怔住了。
夙月就好像壮士赴死般的,闭着眼睛,颤抖着,轻轻地吻上了玄夜的唇。
她的确很笨拙。
她不知道要怎么吻一个人,她学着玄夜的样子,伸出了自己的舌头,可玄夜却没有回应她。
玄夜将夙月挂在他脖子上的手取了下来,可是双眼明明已经沾染了情欲。夙月知道,玄夜正在极力地忍耐着。
夙月是不是太贪心了?玄夜已经将她朝思暮想的流采送到她身边了,她却还嫌不够,她还想要自由。她还想在一个无拘无束的地方,和流采一起,平静地生活下去。没有任何人的打扰。
“你真的要这样吗?”玄夜的眼中是有喜悦在跳跃着的,这种情绪轻而易举的就被夙月捕捉个正着。
夙月没有回答他,而是重新吻了上去。
这一次玄夜并没有再拒绝她,而是开始激烈地回应着夙月。这一天,他真的等得太久了。这一次,他说什么也不会再放开她,即使倾尽所有。
可夙月却没有玄夜那样享受。对于她而言,只要不是流采,那就是凌迟之苦。可是她必须忍着,她要等到那一天。从前,她为了那些所谓的复仇,所谓的真相,已经错过了太多太多。
她真的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选择和流采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开始。但是后悔已经没有用了,她只能够抓住时机,为他和她赚取一个未来。
就算流采这辈子都不会醒来,她也会一直陪着他。她的要求不多,只要陪着他就好。他们已经错过了太多太多,夙月这次,真的是不想错过了。
今晚的风似乎特别的凉,夙月的胳膊裸露在空气中,受着凉风的轻抚。尽管被玄夜折腾的累极,可她还是睡意全无。夙月转过头,看着身旁已经熟睡的玄夜,心中五味杂陈。
能帮她的人,只有习楠了,真的只剩下习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