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赫宁立时站起来,抬手掀开她的袖子,语气染上焦急:“有没有烫到?疼不疼?”
小琪已经吓到不敢动,怯怯站在原地,大眼睛流露出不安叫人看得不忍。
江月停安抚谢赫宁,“我没事的,穿的厚没烫到,况且这水是温的,这么一泼我还觉得凉飕飕的呢。”
还有心情开玩笑。
谢赫宁把小琪交给池和景,池和景点头,“好,你带月停先去处理下。”
处理也只能换衣服,她的衣服还在民宿,这会儿一来一回麻烦得多。
谢赫宁从车后座拿出自己的外套,递给她,“那先穿下我的?待会儿风一吹,会感冒的。”
江月停有些迟疑,“……这。”
谢赫宁抬手往她面前伸得更近些,带着玩笑口吻道:“放心,没穿过。”
“而且,侄女犯的错总得让当舅舅的弥补下?”
江月停闻言,好笑的接过来,“那等我回去洗干净再还给你吧。”
谢赫宁打开空调,等江月停的裤子烘干些。
回去时小琪正乖乖坐在池和景身边,乖乖吃着蛋羹。
谢赫宁抬手搭在小琪的头上,没说什么,但小琪领悟得很快,立马跳下小板凳,走到江月停旁边。
“对不起,江阿姨。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乱跑,害的你漂亮衣服都坏掉了。”
江月停不禁挑眉,扫了一眼慢条斯理吃饭的谢赫宁,怎么看小琪有点怕他?
“没关系的小琪,但是像以后不要像今天这样哦”江月停偏过头摸摸她的脑袋。
吃过饭后,他们原本还计划看烟花,跨年整点有一场盛大烟花表演。
但是小琪困意来得早,小脑袋已经快垂到桌上了。
谢赫宁不得不先带小琪回去,等开车把她们送到民宿门口后,摇下车窗,对着江月停说:“晚安,下次再见。”
“好,晚安。”
江月停和池和景去一楼大堂寄存处取下午摘的莓果,池和景想起来问,“莫老板呢,他今晚在哪儿吃呢?”
提起这个江月停就心虚,她当时发完消息后就没再看手机,等记起他时,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
支支吾吾的说:“我跟他说过了,我们在外面吃过再回去。”
池和景看着电梯门的反光镜唏嘘不已,“啧啧,就是不知道莫老板要是知道今晚是另一个帅哥请你吃饭会怎么想。”
“你可打住啊,万一真让他听到怎么办?”
晚上吃饭的时候还不觉得,但她刚回来在车上翻手机时,才后知后觉莫寻鹤有可能生气了。
她这边连着三四条长消息,莫寻鹤只回复了个:[嗯。]
嗯?嗯!嗯?!
这什么意思?
江月停翻来覆去琢磨这句话的深意,池和景实在看不下去。
推她进去先洗澡,催促道:“快去快去,早点洗漱完拿上两盒草莓树莓什么来着,哄哄不就好了。”
……
江月停站在莫寻鹤房间外,敲门。
惴惴不安的想着莫寻鹤有没有去吃饭,会不会生气她丢下他,还有烟火表演待会儿肯定很好看。
门嗑哒轻响,莫寻鹤似乎也是刚洗完澡,头发没有彻底吹干,微潮的发丝比平时看起来更黑。
眉眼低垂着看她,因着背光,整个人似乎都蒙上层模糊光影。
酝酿好的话卡在喉咙里,江月停猝不及防被他拦腰往里拽,“呀——”
只有玄关处的暖灯开着,江月停立在他和门板之间的狭小缝隙里,碗里的树莓掉落几颗。
“干嘛呀,这么凶?”
莫寻鹤拉着人进来后,手没收回来,而是撑在门上,刚好把江月停包围在身前。
呼吸微沉,说:“你跟别的男人吃的饭。”
江月停讶然抬眼,“你怎么知道?”
听见她承认的话,莫寻鹤感觉心口一阵发闷,“你食言,就是陪他去吃饭?”
江月停张张嘴,下意识反驳,“我什么时候食言了,我告诉你我在外面吃饭了呀,又没不说陪你看烟花。”
“为什么他就可以在那么多人面前和你一起吃饭,我就只能在晚上出现在你身边?”
莫寻鹤仿若钻进死胡同,脑海里不断幻想出江月停会朝那人笑,朝那人说话……
江月停被他这一番胡搅蛮缠的语言气到失语,不断告诉自己冷静,试图整理语言好好和他说清楚。
而这番模样在莫寻鹤看来,就是哑口无言,就是承认。
压抑许久的心中逐渐升起众多恶念,连日来的乖巧换来的是什么?
他抬手抚上她的脸颊,眼中意味不明,“你说,等我攒满小红花就给我奖励?”
他的手指带着薄茧,传来的细微热意与酥麻让江月停一时愣神,不明白话题怎么跳转的这么快。
下意识张了张嘴,仿佛沉溺于莫寻鹤逐渐晦涩的眼神,喃喃回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