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边感受到了压力:“母亲我明白您的意思。”
李娴点了头:“这件事,我也会在你叔叔面前提一提的,不过我不能保证最后的结果。”
赵边道:“谢谢母亲。”
李娴望着面色沉重的女儿,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放轻松点。”
赵边挤出了一个笑。
李娴见状,眼睛转了转,而后望着自己的女儿道:“和我谈谈吧,赵边。”
赵边闻言愣了一下,她犹豫了一会儿,望着母亲眼中的真诚,最终还是开了口:“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娴道:“自从王宫回来,你的状态就令我和你的父亲的担忧。”
赵边道:“当时我没能从自己的失败中走出来。我的心思很乱,但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让你们担忧了。”
李娴思考了一下,而后认真地问道:“孩子,我和你的父亲一开始都认为你过于执着,而这种执着又显得太过天真。因此,身为父母,我们不光需要担忧你的现在,更需要担忧你的未来。”
“赵边知道。可是我仍旧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何况……那时候是我自己没……”
“孩子,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的么?要想走往一个新的境地,我们就必须彻底地、勇敢地倾听现在的自己。”
赵边望着李娴:“母亲想要知道什么呢?”
李娴思考了一会儿,而后道:“你从王宫回来后,我便忍不住反思自己。我想,无论我和你的父亲希望怎样的将你保护好,但也并不能否认自己心里存在的先入为主。”这位母亲拉住赵边到自己的身边坐下:“孩子,母亲想要知道,你当初为什么一定要成为公主的武侯呢?你可以成为任何人的武侯。”
这句话李娴并不是第一次问赵边,但赵边知道,这时候自己的母亲愿意倾听自己的想法。
“这不仅仅是因为我对于公主的承诺。”赵边道:“可是我想,这是我多少年来的梦想。我知道,这很难,可是承认自己跌倒永远爬不起来更难。”
李娴点了点头。
赵边露出了释然的笑:“但是我现在想明白了,只要能帮扶弱者,做不做武侯其实也没有关系了。”
李娴望着自己的女儿,“你真是这样想的?”
赵边点了头。
“有妥协么?”
赵边听见这句话,陡然愣住了。
李娴道:“就算没有这次的意外,比体力你确实没有办法比得上孙仁。”
赵边感到疑惑,她并不明白自己的母亲为什么又突然将这些话拿来说。
“可是你知道每年在战场上会死去多少的第一么?死去那些比孙仁还要厉害的武侯将士么?”
赵边道:“战争充满了变数。”
李娴望着自己的女儿:“孩子,你在武侯院的训练是为了什么,你有想过这个问题么?”
赵边叹息了一声:“成为公主的武侯。”
“成为公主的武侯。”李娴道:“而不是为了成为第一,最重要是能够保护公主。”
赵边望着自己的母亲:“或者保护其他想要保护的人。母亲的意思是这个吧。”
李娴望着自己的女儿:“没错。”但她又补充道:“保护意味着,帮助公主……或者他们——逃过重重危机。”
赵边望着李娴:“母亲……我并不强求自己……”
“孩子,你真心是这样想的么?”李娴伸手指着赵边的胸口:“是这样的么?”
赵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我的胳膊已经不再允许我拿起那把剑了,母亲。就如您曾经告诉过我的,要想走过去,便只能认清现状。这并不容易,但我知道,我必须这样做。”
李娴望着自己的女儿,又看了一眼手中的书卷:“孩子,逃过重重危机,光靠武力和体力是不够的,要靠智慧,还有——甚至一把趁手的兵器。这是最重要的。”
赵边笑了:“母亲,这样的安慰,我并不需要。何况,孙仁那样的人物拥有技巧,拥有武力,拥有智慧。兵器——我连兵器也拿不住。我并不可能成为一名顶尖的武侯,尤其是在这件事之后。”
李娴却信心十足,“那我举一个例子:如果你有一把你能举得起长剑,而别人没有长剑,以你的身手和技巧,再加上一点智慧,这足够制约对方了。”
赵边愣了一下,李娴的话让她感到费解。这样的情境本就特殊,又何足用来支撑自己呢?
“母亲,我们都知道这样的场景太过特殊了。”
李娴望着自己的女儿道:“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赵边闻言并不抱多大的希望,但对方的话,还是勾起了赵边的好奇心。
母亲进入了里间,不一会儿手中便拿出了一把极为细长的剑。
李娴将这把剑递给赵边,赵边目光疑惑。
“左手拿住它。”
赵边闻言用左手接过。意外的轻。赵边感到震惊:“这是什么制成的?这样轻。”
李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你试着用这把长剑砍那个桌角。”
赵边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跃跃欲试。
“砍。”
赵边于是挥出长剑,她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很轻松地就削掉了桌角。
赵边更加震惊:“这不是北地之木做成的桌子么?”
李娴挑了眉:“我们去找你的弟弟。”
赵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