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安挑了挑眉,没给他说完的机会,他看了看手表懒洋洋道:“沈老师,我们得抓紧时间了,再晚要赶不上飞机了。”
“啊…”沈南玻璃球似的眼睛盯着白知安,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白知安看他疑惑的样子,觉得好笑,夹了个包子到他碗里,假装严肃道:“本来昨晚要来告诉你的,结果你发烧了,你今天要和我出差。”
“哦,好。”沈南情绪低落的埋头喝粥,本来想着向白知安请二天假,但老板根本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白知安放下筷子往后一靠,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哦什么,你不会以为生病了就不用工作了吧。”
沈南有些心虚,“没,我没这么想。”
白知安坐直手臂搭在餐桌上,往沈南的方向靠近,“那就好,多吃点,我们这次的出差地有些远,工作量也挺大。”
沈南这会突然又想起来,“白总,皮蛋呢。”
白知安道:“哦,我看了下你最近的工作安排,想着你没时间照顾他,就把它送去学校了。”
沈南愣了愣,他可能是怎么也没想到,狗狗也能上学,他想起之前有个同事说他们家的小孩子在这边上一期的学差不多要二三万块,想他买个房子已经负债累累,哪有多余的钱给皮蛋上学,但他还是打肿脸充胖子道:
“那个费用是多少,我一会转给你。”
“我也是急急忙忙的送过去,那边还没说多少钱,放心吧,我会从你工资里面扣的。”
沈南心疼的嘴角直抽抽。
直到坐上飞机,沈南才知道他们这次的目的地,他有些不确定的问:“白总,这个客户是在大理吗?”
白知安靠在椅子座椅上正闭目养神,好一会才酝酿着情绪,摘下眼镜,有些痛苦的道:“沈南,你知道吗,妈妈走了,我很伤心。”
白知安的话像是有某种感染力,沈南看着旁边那个不停抽泣的侧脸,想起王姨的话,不由的鼻头发酸。
他就是这样,很容易在别人的世界里感动,自己都已经水深火热,却还想着为别人操心。
沈南犹豫着伸出了手,好一会才拍了拍白知安的肩膀,“我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如果你想找人倾诉,我愿意当这个听众。”
白知安抬起泛红的桃花眼,不露痕迹的抓住沈南的手,语气徐徐:“沈南,我妈妈到死都还冠着杀人凶手的头衔,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如果过的不开心,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可以带她出国,可她却选择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她那么的一无反顾,到头来得到的却是背叛和满心的伤痛,你说,她究竟图什么!”
毕竟曾经也是自己老板的人,沈南并不习惯在背后说三道四,“每个人都有选择爱情的理由,我想你父母当年也曾情深意重,也曾轰轰烈烈,只是在这个利欲熏心的时代,人心是经不起考量的,阿姨忍气吐声,可能也只是想要给你一个完整的家,他不想让你步入她的后尘,有家却不能回,这可能是她这一辈子唯一的遗憾。”
白知安坐直,靠在椅背,却没有要松开沈南的意思,“可到头来,我还不是没有家吗,妈妈没了,家也就散了。”
那泛红的眼角,湿润的睫毛,落寂的神情,侧颜的白知安带着冲击的破碎感。沈南心中某根弦紧绷着。
“我现在特后悔那些年为什么不能多陪陪她,也许我早点发现她的异常,说不定她还能多活几年,至少也给我弥补的机会。”
“世上很多事情我们并不能未卜先知,我想阿姨地下有知,也不希望你这么自责,她是希望你好好生活的。”
“沈南,”这是白知安第三次叫他的名字,“我记得你之前答应过我,无论我有什么事都会帮忙。”
沈南点头。
“陪我。”白知安脸靠了过来,声音压的很低,嘴唇都快要碰到沈南的脸颊,“陪我去大理散散心。”
沈南喉结不自然的滚动,他一抬头,脸颊直接与白知安来了个亲密接触,他心慌的抽回了手,脸转了过去。
就在白知安以为他要生气的时候,沈南很轻的嗯了一声。
那算不上一个吻,罪魁祸首也是自己,沈南频繁的滚动着喉咙,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被蛊惑了,因为白知安身上的苹果味道很好闻。
白知安感受着手掌的余温,转头看去,沈南的整个脖子都泛着红,骨节分明的双手不自然的交握,明明被非礼的是自己好吧,瞧给他紧张的,白知安嘴角勾起,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