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生性多疑,你呆在她身边要时刻注意言行,还有姑姑他们,你的新身份更加让他们将你视为眼中钉,你今后还是要多加小心。”
阿木乖巧的点头。
慕云阳似是想起什么,转身对苏月吩咐,
“小月,你去查下桂姨,我总觉得她对知安的关心不同寻常。还有再去找找当年夏院长住的那家医院,我想知道到底是谁把知安抱出来的。”
“嗯。”
了尘忽然道:“圆真和我说过一事,他说当日夏院长出事许季阳也在场,或许他知道些什么。”
慕云阳转身,“许季阳的事我来跟进,”说完他勾了勾唇看向了尘,那眼神黑不见底,让人头皮发麻,“成哥,我希望下次你在做任何决定之前先和我商量,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牵一发而动全身,在我们决定做这件事之前,就已经把生死置至事外,所以以后也不要拿怕我们有危险为由给我们做决定。”
了尘垂眸闭眼,转动着胸前的佛珠。他知道眼前之人早已不是那个和煦春风的少年,执念让他心无旁骛,仇恨让他无所顾及,任何阻止他前进的人都会被无情踢出局。
“还有,阿木,”慕云阳走近他,“我最后再和你说一次,不要动知安,那天班主任的电话是你转给奶奶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如果你再屡教不改,你是知道我脾气。”
有那么一刻,阿木醋意大发。但接触到慕云阳阴骘的眼神,他只得委屈的低下头。
他比不上舅舅心中的那位,永远都是。
待到慕云阳出去后,了尘缓缓开口:“他这些年把白知安当眼珠子似的护着,你不该动这种心思。”
阿木红了眼眶,“可我们才是他最亲的亲人,不是吗?”
“你不明白,”苏月叹口气道:“你不明白哥哥对夏院长的感情,这是他的执念,是他一生的痛,他是在弥补,是在赎罪。”
出了禅房,忽闻佛钟响起,香火冉冉,诵经声延绵不绝,前院内商贾云集,香客如织,热闹非凡,慕云阳已调整心情,穿过大经堂,扫过黄墙黑瓦顺着台价来到错落有致的后院,举目上观,尤如世外桃园,让人眼前一亮。
烟缘树下,是成双结对的小情侣,二名十七八岁的少年男女正将写好的愿望往树上系,可却总差那么一点点距离,少女撅嘴生气,忽扫了眼慕云阳,笑着上前打招呼,“叔叔,能不能帮我们把这个系上去。”
慕云阳接过红带,一伸手毫不费力的将红绳系在树枝上,少女忙拉着少年闭上眼睛,双手紧握在下巴处念念有词。
慕云阳莫名想笑,过了一会,少女睁开眼睛,“叔叔,你也是来许愿的吗,听说这颗烟缘树特别灵的。”
慕云阳摇头,身旁的少年眼见男人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场,忙牵上少女的手,“小玉,我们走吧。”
大经殿外,王辰还在不停的抱怨,“我说你什么时候开始信佛了,想要放松的地方多的是,非得来这佛门之地。”
白知安想起那个梦,他觉得自己应该是魔怔了,要不就是被脏东西上了身,要不然怎么会接二连三的做那样的梦,听说寺庙是镇压邪祟之地,他每年都会陪白晚意来灵隐寺上香,白知安脑子一热,今天的户外拓展缺席,拉着王辰就过来了。
就像慕云阳不信天命一样,白知安也从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如果非要给自己今天的行为找个理由,那就是他看不习惯今天同桌穿的那件花衬衫,像只花孔雀。
“我这不马上高考了,过来求佛祖保佑。”白知安说。
“快看,”王延努了努嘴,“那不是云阳哥吗?”
白知安寻声看去,只见慕云阳一袭黑色中山装磊落,身姿挺拔,正伸手往树上系着什么。
王辰看了会道,“诶,云阳哥是谈恋爱了吗,那可是烟缘树呢。”
白知安眼中神情不明,“不知道。”
“诶,我们要不要上去打招呼。”
白知安迅速的将王辰拉到一旁,“你找死呀,你是想让他知道我们是逃课出来的。”
那边的慕云阳系好红绳,头也不回出了大门。
“诶,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云阳哥求的什么,你不好奇,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没兴趣。”
白知安转头去了大经殿。
跪在佛祖前,白知安双目紧闭,双手合十,虔诚祈祷,脑中飘过那条红绳。
闭眼摇动着手中的签盒,将甩出的一支签拾起来到大师面前。
了尘缓缓念出,“阴云细雨落洋洋,天灾时气几有伤,命中此事难和合,更逢手足出外乡。”
白知安满脸疑惑,问道:“大师,何解。”
了尘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此乃劫难在前之象,既经指示,施主应宜早提防。”
“什么劫难,”白知安不以为然,“大师,我今天求签是为考试,考试有什么危险的。”
了尘慢条斯理道:“施主命中有此一劫,此乃命中注定。”
白知安与他抬杠,“命运可以改变,何来注定一说。”
了尘又话峰一转,“施主所求之事一切皆有定数,不可强求。缘分得失皆由天定,生离死别皆是注定,天意不可违也。”
少年年少轻狂,无知无谓道:“人人都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可我天生反骨,大师说怎么办。”
“阿迷陀佛。”
白知安将那张签条攥在手里,抢先道:“人活在世上除了生老病死是命中注定,其余之事都可以人定胜天,我们在这世上的一切成就,全归功于自己,少年不用心学习考不上理想的大学,中年不努力工作一家人就会过的很辛苦,这世上根本没有救世主,谋事在人,成事也在人而不在天。”
了尘声音依旧平和,“天命如此,不可强求。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白知安反驳,“不听老人言,快活好几年。”
王辰在旁边见这阵仗,连忙将自己摇的签递上,“诶,大师,大师,请息怒,能否帮我也看看。”
了尘双手合十,退后一步,“阿迷陀佛,这位施主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是有福之人。”
王辰闻言,摸摸额头,又摸摸脸颊,嘿嘿的笑出声,“是,是吗。”说着扯开衣领露出肩头的一颗类似胎记的痣继续问道:“大师,再麻烦你帮我看看,我这痣有什么说法。”
了尘这会双手合十,“贫僧寺中还有要务处理,就先行告退,两位施主请便。”
了尘不再看俩人,便想急急离去。
“诶,诶,大师。”
“大师请留步,”白知安这会礼数周全,双手合十,虔诚问道:“大师即知天意,那可否告知我所要遭受的劫难所在何时,所为何事。”
“天机不可泄露!”
一模成绩下来,白知安的成绩直接开了天窗,王辰看着他那过山车样的卷子,又坐回了他身边。
慕云阳被再次叫来学校,班主任一脸为难道:“慕董,我知道你日理万机,万不得已,我也不想耽误你宝贵的时间,但慕少爷再这样下去,高考都不用参加了。”
班主任将几张卷子抽了出来,“这是一模的试卷,你看看,你看看,选择题全部是D,你再看看。”
班主任又翻了一页,“你看这计算题,这证明题,你看看他写的这是什么。”
慕云阳皱了皱眉,接过了卷子,越看眉头就越紧锁。
每个问答题的后面,写了相同的一句话。
“天机不可泄露!”
“你再看看他前几次的测试,”班主任将成绩单拿了出来,“他平时闹归闹,但成绩从来没跌出全校十名之外,上次的物理还是全校第一,这一个星期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各课老师都向我反应,他的态度很不好,不仅当场顶撞老师,更是带头在厕所抽烟,被教务处主任抓住后,让他写一千字的检查,他写了一千字的聪明绝顶,把教务处主任都给气坏了,因为你也知道主任的头发”
不等班主任说完,慕云阳“啪”的一声,收上卷子,带着谦意道:“程老师,不好意思,这事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白知安还得麻烦你您多费心,学校方面有什么困难尽管提,无须客气。”
慕云阳找到白知安的时候,他正趴在教室睡大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