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进最后还是没敢私自扣下酒,带着马车去了秘音坊。
看着面前一头乌发下垂、肤白若雪的林暮,萧进面上突然一红低下了头。
他从小在飞羽门长大,身边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哪见过如此容颜的男子,萧进与林暮也有过几面之缘,但都只是扫眼而过,并无过多交集,今日却是这般近距离的对视,萧进有些说话不利索了。
林暮看着快要堵住大门的六架马车,愣神了会,又看了看双脸绯红的萧进,看着可爱,不免逗了几句:“小公子,可是来这秘音坊提亲的。”
萧进的脸更红了,吱吱唔唔道:“这…这是三公子吩咐给九坊主的礼,还请林公子收下。”
林暮早认出他是萧青的近卫,这会听到这酒是送给主子的,表情不太自然了。。
“你说这是三公子送给我们坊主的礼?”
“是的,”萧进道:“一共二百一十罐,老板还多送了十罐。”萧进老老实实又道。
林暮因为上次被萧青偷袭的事耿耿于怀,抚过那处摔青的手腕,那上面的还有些青青紫紫,林暮皮肤白,紫印有些难消,烛惜因为这事差点去找三公子算帐,被他拦了下来,烛惜平时少言少语,除了九霄,他最在意的就是林暮了.
九霄后来和他们说了萧青提了沈贵之事,杀沈贵他们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却被三公子发现蛛丝马迹,可见这三公子不仅武艺超群,这心思也缜密,后来依着坊主的意思设计金安退了那门婚事,先稳着那混子。
本想和坊主再商议下如何处理这三公子的事,可这几日主子心情不好,每提到三公子,都怒火中烧,不仅将房间的那套价格不菲的桌椅重新换了一批,茶盏换了一套,平时那主子最喜欢的砚台和毛笔也被他摔了,他和烛惜还从未见主子发过这么大的火。
他们虽不知详情,却可以肯定是因为那三公子!
今日这罪魁祸首居然还明目张胆的送酒过来讽刺坊主,简直是嚣张之极,林暮忍住怒火说:
“你们三公子,怎不亲自前来。”
林暮想着要是三公子前来,就算他武艺高强凭他和烛惜拼命也能将其教训一翻,怎么着也要为主子出这一口恶气。
“公子刚被宗主叫去参加仙宴了,散席后自会过来,吩咐我先把这酒送过来。”萧进道。
“这么大的礼,我们可是却之不恭,你让三公子亲自来和我们坊主说吧。”
要真是收了这礼,就真是打了主子的脸了。
萧进一听林暮不肯收下,急了,“林公子,这是三公子特意嘱咐的,我…我要是完成不了,公子…公子会惩罚我的。”
林暮笑了:“哦,他会怎么惩罚你。”
“会…会罚我抄…抄春宫图。”萧进说的很小声,他一出口就觉得自己在林暮面前说出最后三个字就无比的羞耻,开始无地自容。
林暮是没想到萧青会混到这个程度,就连身边的近卫也是不放过,心下更是一阵鄙视。抬眸看着脸色红的快要滴血的萧进说:“春…”
谁知他才说了一个字,萧进就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萧进觉得自己刚刚很丢脸,在如此纯洁的林暮面前,自己居然能说出那么污秽的字眼,他没等林暮说出取笑他的话只好选择了逃走。
林暮看着落荒而逃的萧进,也是一脸的茫然,下楼在马车旁摸着,旁边的伙计急了:“公子,这是要放哪,我们还要等着回去交差呢。”
林暮一阵头痛,想着这不收白不收,老板不喝给客人喝也是可以,毕竟一千两呢,吩咐伙计正搬去后院。
还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这八百年不出门的九坊主从长廊走下来了,看到伙计进进出出的问:“林暮,这谁买的这么多酒。”
林暮不敢撒谎,只好实话实说了:“是三公子送的,说是要感谢金安解婚约的事。”
一听到是萧青送的,顿时让九霄又想到了那日的羞耻。
差点没把楼梯上的扶手捏碎。
见主子的隐忍怒火,林暮小声的问:“坊主,那这酒…”
“拿去后院喂狗!”说完转身往楼上走去。
“可是,三公子是要给你…”
林暮说到这住口了,他发现不太对劲。
毕竟主子是主子,狗是狗。
烛惜从一旁走了下来问:“林暮,这坊主今日怎么了,刚差点把那扇桃木门给踹碎。”
“没事,坊主有的是钱,碎了重新买个新的装上就可以了。”林暮道。
烛惜看着他一脸的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