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狼的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他每移动一步,狼的眼神就跟随着他,根本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司夜毫无兴趣。
卿尘倒吸一口气。
他现在假装死去,不知道还来不来的及,卿尘心道。
就这样,一狼一人僵持许久、
渐渐的,卿尘有所发现,狼只在他面前昂首挺胸好似是炫耀它那矫健的步伐,却并不着急吃了他,于是动之以情,小之以理的说道:
“那个,狼前辈,我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我刚刚吸入了瘴气,你如果现在吃了我,怕是对您的狼身不利…”
“要不您老再等等,等我体内这瘴气完全散去,你再下嘴也不迟,你看,反正我现在也逃不出去…”
卿尘说的滔滔不绝,狼却听的心不在焉,它亦趋亦步的上前,但那双锐利的双眼中却有了一种不可言说的柔情。
卿尘咽了咽口水,慌乱中,他糊乱想抓一处安全物,殊不知,抓住的却是司夜的手腕,由于紧张,太过用力,司夜手指微动,人却苏醒过来。
“殿…下…。”司夜轻唤,声音嘶哑无力。
卿尘真想一巴掌将他拍晕过去,躺着不动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现在可好,俩人都成了案板上的肉。
司夜此时也已发现眼前的危机,他挣扎着起身,卿尘忙按住他,
“你干嘛,你不要命了…。”
“我…”
卿尘一脸严肃,“司夜,如果我们今天能侥幸活下来,那么你我之间需要好好算一算账,但现在,你给我躺下去,等我把狼引开你再起来…”
司夜瞳孔微睁,面色惨白,却不知说什么好。
他突然有些后悔,有些谦意,原本卿尘和此时并无关系,却被自己的计划搅合进来。
他痛恨天界,只是痛恨诬陷他母亲的光华女司,痛恨下令给他处以分灵之痛的长虚神君。
那时候他才600岁呀,他们怎可如此狠心,没有人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瘟疫,饥饿,毒打,他全凭一心想要复仇之意存活下来。
他日日在苦撑,日日在期盼,日日在筹谋,他要将那些曾经视他如草芥之人得到应用的惩罚。
而那些人并不包括卿尘!
“殿下…”司夜抓着卿尘的手不放,看着卿尘一本正经的模样,他垂下眼眸,忍着疼痛道:“对不起…”
司夜的真诚歉意卿尘却无暇顾及,因为那狼已经来到他们面前,近在咫尺!
两只颤抖的手不自觉紧握在一起,因和司夜说话的工夫,卿尘已失去引开狼的契机,现在怕是只能成为它盘中之餐了。
“是,雪狼!”司夜惊道。
此话一出,卿尘愣了愣,众所周知,雪狼是魔尊玄青的魔兽,
它修为高深,性格凶残,在三界围攻魔尊之时,它几次三翻救玄青于危难,在玄青死后,它便随之消失,没成想它一直隐居于此。
卿尘全身紧绷,司夜也是如临大敌之态,恕不知,雪狼在卿尘面前停了下来。
须臾,它张了张嘴,舔了舔卿尘的脸颊。
卿尘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他吞咽着口水,还在试图说服雪狼,
“雪狼,狼前辈,我,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洗澡了,只怕你把我吃下去会闹肚子,要不要先让我清理清理下…”
雪狼匍匐在卿尘脚边,头放在卿尘腿上,用鼻子嗅了嗅卿尘身上的味道,嘴里呜呜的叫唤,不断往卿尘手心拱去,卿尘与司夜面面相觑。
他们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交谈,“它这是要干嘛?难道它有洁癖,真要等我洗了澡再吃我…”
“殿下…”司夜小声道:“我看它,好像想让你摸摸它。”
“是吗?”卿尘不置与否,但还是慢慢伸手在雪狼的头上轻轻抚摸起来,卿尘只觉手中的脑袋剧烈起伏,嘴里更是呜咽呜咽的乱叫。
这状况好似一个受了委屈的孩童,见到母亲有事没事哭一场的场面。
卿尘从没见过动物如此,而此刻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腿上的雪狼在抽泣,他不知所措看着那一头白毛,拧着眉毛问道:“它,它这是怎么了?”
司夜皱眉起身,俩人的手还紧握在一处,司夜不安的动了动,卿尘这才一脸歉意的松手。
“它应该对我们没有敌意。”司夜斟酌道:“看它的样子应该是信任殿下,又或许是喜欢殿下身上的味道。”
“可我从没见过它。”
“不管怎么样,殿下可先安抚好它。”司夜说完这话,伤口又隐隐作痛,他躺了下去,打算运气调息,却如卿尘一样,灵力暂失。
卿尘一边安抚雪狼一边和司夜交谈,“你说它能听懂我们说的话吗?”
“它是灵兽,又有千年的修为,应该是能听懂的…”司夜摩梭着那只刚与卿尘相握的左手,漫不经心道。
“之前我被瘴气所困,脑海里闪过不少片段,里面有个十二三岁的男孩,他一直在叫阿姐,父君,对,还有名国师,然后我好像看到了三界围堵魔尊的场面,但却没有这雪狼的踪迹…”
司夜听完,眯缝着眼睛,屏住呼吸,但卿尘并没有再说下去。
安静的洞穴突然传来咕咕咕的声响,司夜难为情深吸一口气,轻声咳嗽,来缓解尴尬。
他们灵力尽失,这具身体既不辟寒,也不辟谷,此刻是又饿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