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我正要向殿下言明。”
“哦,”卿尘抬头,不动声色道:“但说无防。”
“小王这几日让人前去打探,发现这妖兽正犯夏困,此刻正在那洞穴呢酣睡呢。”
“既然如此,我们可趁机将它铲除。”
“确是好时机,但小王旧伤未愈,”司夜眼眸低垂,睫毛乱颤,无奈一笑,“加之法力受制,怕是会拖殿下后腿。”
卿尘一怔,司夜这想要帮忙又无能为力的模样让他心无戒备,问道:“这大阳城,真的不能使用法力?”
司夜点头。
卿尘不敢相信,“就连鬼王也不可以?”
司夜反问,“殿下可知这大阳城子民为何人?”
卿尘摇头,“何人?”
“他们都是我鬼界犯过大错的罪人,就好比齐掌柜,她夫人背叛了他,于是他就将他夫人杀了,吴老板,他酒后失手杀了他兄弟,孙辣椒她婆母经常虐待她,于是她给婆母下了毒…”
卿尘深吸一口气,
司夜继续道:“虽都是事出有因,但他们也确实犯下了天规,受到此等惩罚也是罪有应得,之所以选择将他们囚在大阳城,一是地势险要,逃跑的难度大,二是让他们回归普通人的生活,以此来自我反省。帝君没有选择杀了他们或者将他们流放无妄深渊,已是对他们最大的仁慈,所以失去法力算不上什么大事。”
“话虽如此,”卿尘道:“但也不该无理由剥削他们的劳动成果,还有你身为鬼王,你又没犯错,不该连你的法术也要禁。”
“此事不单是小王,所有进入大阳城之人都会被禁,当然,”司夜面露难言之色,“如若能拿出天币,也是可以通融一二,只是小王这才刚上任,实在是囊中羞涩。”
卿尘长吁一口气,最近几日所经历的事,无不都与这天币有关系,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指使。
司夜斜了眼卿尘,假意安慰道:“殿下无需担心,小王这就向驻阳馆报备,解开殿下的法力。”
“不必。”卿尘立马制止,“本太子亲自去一趟。”
于是,卿尘黑着脸连夜去了趟驻阳馆,他先是耍了一通太子官威,质问为何连他的灵力也要封禁,让他这几日热的夜不能寐,然后又拉出帝君让他前来降服妖兽,并要求以后大阳城一切事宜都要向他汇报,话说的滴水不漏,上阳等人自是深信不疑。
卿尘轻易拿到了解灵口令。
第二日,他们便去了天子山。
此次他们要捕获的妖兽名为虎妖,是只长了两个脑袋的老虎。
这虎妖经常三更半夜仰天长鸣,隔三差五幻为人形来城中捣乱,城内之人不堪烦忧,天兵前去捕杀,却都被其生吞,据说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一时间人心惶惶,城中之人一到天黑便都紧关房门。
俩人经过一片迷雾,抵达一处险峻的悬崖,他们遥望远方,山风扑面,群山绵延,令人心旷神怡。
突听“吼”的一声,大地震颤,一道白光袭来,俩人身形一纵,惊险地躲过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卿尘定睛一看,正是那虎妖,离俩人几尺之间,张着两张血口大牙,神态异常凶猛。
俩人相视一眼,运转灵气,准备迎战,虎妖低声咆哮,卿尘在前,司夜在后,俩人默契配合,攻守兼备,虎妖很快就招架不住。
低吼的咆哮声回荡在整个山谷。顿时乱叶纷落,鸟兽飞散。
却在此时,司夜灵力不敌,手扶胸口吐出一口鲜血,卿尘心下一惊:“司夜…”
这一分心让虎妖找了契机,卿尘被迫挨了一掌,退到司夜旁边。
司夜一脸担忧,“殿下…”
卿尘撑地而起,拭去嘴角血渍,安慰司夜,“本太子没事。”
俩人再次相视一眼,身影如闪电般冲了出去,几招下来,司夜再次被击退,他以剑撑地,脸色发白,接着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卿尘扶着他的肩膀,“你怎么样?”
司夜并未回答,只盯着前方蓄意待发的虎妖,前爪抓擦着地面,瞳孔如深渊,嘴里可怖的低吼让人心尖颤动。
看着卿尘关切的眼神,司夜还在迟疑,还在犹豫,面前的虎妖却没再给他反悔机会,那锋利的虎爪就要刺穿卿尘的脊背。
就在这一念之间,司夜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他一把将卿尘推开,“殿下,小心。”
这一击重重挨在胸口正中,鲜红的血液顿时溢满整个胸口,这一招虎妖是奔着要卿尘命下的手。
就算最后看到是司夜让它收回点力道,但还是差点让司夜痛的眼冒金星,胸口犹如同炼狱般燃烧,司夜压制着疼痛,无声的对虎妖张了张嘴。
虎妖似是始料不及,一脸不可置信,卿尘却已迅速施法结印,咒语之下,虎妖被甩出一丈之远,痛的它嗷嗷直叫。
卿尘再次施法,司夜却在后面小声的叫着:“殿,殿下,”
那声音微弱不稳,像是寒风中的秋叶,一吹就掉,卿尘转身之间,虎妖趁机一跃而上。
司夜咬牙使出最后的力气扑向卿尘,俩人在地上连滚几圈,最后一同往悬崖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