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州闫宅里,亲信们被“闫安双”叫来听命。
她愤愤道“我在雁月宗遭人毒害,父亲为救我而一命换一命,我与雁月宗众人,势不两立!”
“我已拿到典籍假死脱身,待时机成熟,我要向雁月宗讨回公道。”
“从今往后,我们要更加壮大自己的势力,每多一份功劳,我就给你们管一家铺子,收三成的钱。”
“是,家主!”
嘱咐完一切,在满是尊敬的目光下,禄顺放下只喝了一口的茶,立时脚底生风。
夜里,摇篮失去作用,孩子依旧哭得响亮,不能对孩子施法用药,亦不能闭上自己耳力,慕九还十年如一日警惕周身,不习惯失去听觉的她已经抱着皇甫煦璟闹脾气。
天凚和慕成房心疼慕九还没个安稳觉,遂把孙儿抱到自己房里照看了。
慕九还搂着皇甫煦璟等其安睡,方轻手轻脚出门,去了隔壁屋子。
“禄顺。”
“少主,您要的补药,还有我送给小桓的礼物。”
禄顺见了慕九还,立马从屋顶跳下来,递去锦袋。
“可有人生疑?”
“无人生疑。”
慕九还前前后后看了下禄顺,问道“还好用吧?”
禄顺惊喜道“比想象的顺利,居然不怎么排斥我。”
“不会排斥你的,你与他是同宗。”
“啊?”
“我打探过了,他是你亲弟弟。”
“啊?!”
在禄顺转喜为悲的脸上看见万分的嫌恶,慕九还嗤笑。
禄顺更有种想要抽打自己的冲动“这么恶心的人是我弟弟,而我现在就在这具恶心的身体里,怎么办少主,我要吐了!”
“别吐别吐,来,先进屋歇息,明天我请客。”
禄顺想努力忘记这事,但是裆下那物让她很不习惯,想忘都忘不掉。
她们各回各房睡下,第二天,慕九还早早来屋里,一把揪起禄顺。
“走,给我打下手。”
可怜禄顺睡眼惺忪云里雾里,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拖了半路。
“呜呜呜我要睡觉……”
慕九还得已暂歇口气,也有了力气早起做点心给亲朋吃。
曲何意与千腊前脚刚来,席飞雪和湘春兰后脚便至,友人们送礼恭贺,主人家摆宴回礼。
上座后,曲何意手一抖,掉了一根筷子,千腊和慕九还察觉到后,一人再去拿一对筷子,一人端来补汤。
慕九还关切问道“何意姐姐,是身体不舒服吗?”
曲何意道谢,一笑了之“无事,是我晃神了。”
慕九还不多打扰曲何意,转身去顾其他事了。
散席时,曲何意脑海里那个声音,再次出现,甚至更清晰了。
“你弟弟的底子,还是没你好啊。”
曲何意立马回忆起这位从不施粉黛,却爱穿艳丽衣裳的女人。
曲何意按下不表,面上无异常,同千腊练习直到黄昏,然后各自回房。
房里的茶水被曲何意喝了个干干净净,一下午了,脑袋里那个女人倒是安静,到现在才出来笑道“乖孩子,想我了吗?”
曲何意不再忍耐,她起身生气道“既然你要杀他,为什么还要生下来折磨他,还为他取名,给他做衣裳,教我照顾他。”
“我要生便生了,一时心软吧。”
曲何意想到死不瞑目的弟弟,心疼得一瞬失去了气力,她倒在椅上痛哭,头向上望,说道“心软?你从没有心软过,你只是觉得好玩。”
“不愧是我的孩子,真聪明,但你怎么就不吃呢,你弟弟多好吃啊……”
曲何意忆起母亲从一而终的苛刻,突如其来的温柔,手刃幼子,伤害丈夫,视人命如草芥,处处验证母亲的心性,曲何意的父亲正合其心意,软弱可欺。
“毫无人性,我与你无话可说。”
“若不是因为你身为女子,你以为,你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因为我的底子比祖父都好,你想要,但是又懒得养我。”
“你这么懂我,我真是太高兴了。”
不声不响的,忽然,曲何意感到身子被人控制,脑海里涌过属于母亲的无数想法和经历,她的魂魄在颤抖,被人割开。
来不及了……
天光大亮,千腊敲门许久也无人应答,她干脆拿佩剑强行破门。
入房见曲何意合眼躺在床榻上,气息几不可闻,千腊心急火燎上前唤她,过了一会儿,曲何意攒足力气开口道“我需要,仙山的几味草药,我们即刻去仙山……”
说完这句,曲何意就昏了过去。
“姐姐!”
千腊设了结界,转头就去寻慕九还他们。
众人皆不知曲何意染上什么病而晕去,只能让其暂歇于幻峨门,千腊无人可求教,死马当活马医,启程去往仙山寻药。
曲何意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慕九还忧心不已,用尽丹药与法器,几人上阵用功法维持命脉。
千腊启程的第八日,曲何意就咽气了,慕成房只得派人先去追回千腊。
但第七日临近下葬,曲何意又苏醒过来,安然无恙,看不出一点病态,可将所有人吓了一跳。
慕九还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再次派门人去追问千腊,让其自己决定要不要继续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