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安双不再遮掩,大张旗鼓地现身,把守门的幻峨门弟子皆折磨个透,弟子们非死即残,传音慕九还的更是被抽去舌头。
木落斋门窗紧闭,帘子也遮得严严实实,推开门,屋中一片暗沉阴冷,闫安双到处上手拨弄,声响惹得里屋的皇甫煦璟惊醒过来。
皇甫煦璟心提到嗓子眼,双脚发软,还未从床榻下来,那不请自来的就已经到他面前。
闫安双一副翩翩君子模样,笑问“慕九还呢,怎么不在你身边照顾啊,少主。”
皇甫煦璟不想搭话,只四处张望寻人,要轰走这厮,闫安双自顾自接着说道“从前只是听闻,我还从未亲眼目睹身怀六甲的男人,真是笑话,不若,我替你去了这孽种?”
皇甫煦璟给这话气得肺腑作痛“住嘴!我何时要你管!”
“师兄,你堕了这麻烦的东西,与我快活,岂不美哉?”
眼看一句更比一句过分,人也愈发逼近,皇甫煦璟只能不停后退,躲过直冲腹部的剑柄,被闫安双一把抱住。
“滚!”
“看你还能跑哪去。”
闫安双收紧的双臂令皇甫煦璟向后踹去的力道骤减,皇甫煦璟只得抵死反抗,手脚没法子,就用头去磕人。
忽地,一前一后两道白光准确无误,稳稳当当地刺向闫安双的两眼,吓得他将皇甫煦璟推到身前,自己转去躲了。
那两道光避开皇甫煦璟,只往闫安双而去,闫安双小心移步,握住其中一道,方发觉那是曲何意的佩剑怀秀。
手心血点点滴在鞋面,闫安双向前一看,曲何意手脚混是灼伤血迹,紧握悟愉指向他。
“安双,别再胡作非为了,算我求你,以后好好修炼,不要走歪门邪道,你分明可以顺顺利利的。”
“呵,也不差他一个。”
“你答应我的,从此为我守身!”
“我就是出尔反尔,你当如何,杀了我吗?”
见此,曲何意不再讲理,引血作绳,甩出悟愉,闫安双不料她这么果断,手脚被划了几道口子,怀秀也脱手回到曲何意手上,他恨恨咬牙,召出自己的覆画。
“看来,是我对你太好了。”
过招间红白交错,血浸透曲何意本就通红的衣裙,闫安双拆招之后,毫不留情要掐死面前这多次交心之人。
“还是安静的好,不吵不闹。”
千钧一发,皇甫煦璟凝神聚气,终于,乱令自屋里飞出,猛刺向闫安双心口,曲何意趁其分神,奋力挣脱踢开,趴在一侧咳了好一会儿。
失力的皇甫煦璟跌坐在地,他两手急忙撑地,一场下来,只感到腹痛如绞,在原地疼得站不起来,曲何意着急带走他,踉跄一下,赶紧跑去扶他。
闫安双明白两人不是他的对手,不疾不徐跟在身后,出了门,手正要搭上曲何意肩膀,却又见一熟悉面孔。
是满脸震怒的千腊。
法宝多如云的千腊以为能像平日一样看见全须全尾的曲何意,哪知其如今疲惫不堪,衣衫褴褛。
刹那,千腊撞向闫安双,耗损元寿的秘法一击即中,闫安双浑身失去控制倒下,被千腊一路拖地而行,至林中,打得皮开肉绽,衣裳血液黏连一起。
千腊不愿因渣滓耽搁,回身带两人速速去往安裕堂了。
怕自己运气引气没轻没重,慕九还才并未在主卧边闭关,进屋前,康同曾来禀报。
两日前的康同脸上挂泪,哽咽道“弟子办事不力,没能拦住大哥的冲劲,老大她为了救大哥,她……”
“禄顺……还有得救,等我寻个身子给她,让你们大哥自去领罚吧,将他的法宝全部收回。”
“是,少主。”
慕九还暂时摒弃杂念,封去五感,冥坐两日,五感渐回,便被手上狂震的金戒吓了一跳。
她转瞬回到木落斋,守于暗处的弟子竟无一人来迎,她奔向卧房,卧房满地狼藉,皇甫煦璟不见踪影。
金戒还在震,他暂时没事。
慕九还稍微松了口气,她探屋外腥味冲天,那么多弟子,他们再也睁不开眼,只余一男弟子苟延残喘。
男弟子用手堵住溢血的胸口,他说不出话,趴在地上,另一手颤颤巍巍指向前方树林,慕九还喂给他丹药,又输以修为,硬是从地府将这命拽了回来。
男弟子来不及道谢,一提气就道“皇甫少主,被曲何意千腊救走……”
慕九还替其包扎伤口,然后传音给了其他弟子。
行至树林,闫安双衣领大敞,正把一个稚嫩的男弟子按在地上欲行不轨,慕九还拿出匕首,隐匿气息,直直向着闫安双而去,手起刀落。
“啊————!”
闫安双措手不及挡着那处,这一刀似牵动他浑身上下的筋,把人痛得弯下了腰,久久缓不过劲,汗浸湿了衣裳,他无力回击。
回神,刚抬头看那把匕首时,双目一暗,两耳听见高处悠悠传来一句。
“早就想给你去势了。”
不能视物,无疑是要了闫安双的命,他引以为傲的两物皆被废去,无头苍蝇似的向那声音一头撞去,不出意外,扑了个空。
身子一轻,五脏俱震,闫安双猛然缩成一团,不停打着寒颤,灵力慢慢自身上流失。
不一会儿,慕九还收回锦囊,设起结界,于闫安双周身布阵,阵中人被牢牢困住,魂魄从肉身渐渐剥离出来,但他毫不知情,以为自己再次中毒。
闫安双回光返照地提起嗓子,恨恨道“都是你……”
慕九还坐在远处轻抚金戒,一双温柔的眼变得戏谑,朝那头喊道“你在说什么,大声点!”
再看,阵中人已咽了气。
慕九还做事一向大刀阔斧,想灭的人,多留一天,不过是想多折磨一会儿。
现在算玩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