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些寒铁。”
“少主是要铸剑吗?”
“不是啊,是入体用的,皇甫少主身子怕热。”
“???”
“你弄干净点儿再送来。”
“????”
“哦,还有珠链,挂那上面最是好看。”
“????!”
“噗,禄顺康同,把人带走吧。”
“是,少主。”
劳元脑子一阵嗡鸣,他试图接受,但他和慕成房如出一辙的纯直思维,真的是做不到。
他被一番超出认知的话语钉在原地,随后被另外两人架走了。
皇甫煦璟为自己的话付出惨痛代价,养了好一阵子,每日被慕九还看顾,倒是甘之如饴。
微风吹断枝丫,池塘的锦鲤向外跃动。
手中茶盏掉落碎裂那刻,闫安双也倒在了地上,他口中不断涌出蓝绿色的汁液,抽搐不止,柳风堂里的弟子因此前前后后快忙晕了头。
急功近利令其功力日渐倒退,休语看过闫安双身子,此毒甚狠,不待他们商议出对策便会要了闫安双的命,休语等不了其他人,心急如焚下,他用了自己的命去换回闫安双的命。
大家赶到柳风堂时,休语已经力竭,撑着最后一口气,求宗主将柳风堂传给了闫安双。
他如此痛快,应是早就备好了一切,闫安双是他仅剩的骨肉,他有愧于闫安双母子,其实,他大可吊着闫安双一口气苟度余生,现下他将修为一同给了闫安双,这让闫安双底子更好,之后悟道更是平步青云。
慕九还见这父子情深,心里冷哼着,皇甫煦璟对此无感,只跟着慕九还坐下了。
在慕九还想着如何添一把火时,柳风堂里一名弟子递来精致的盒子。
“慕少主,这是休语长老早早就备好了的,给您的生辰礼。”
那正是慕九还心心念念的上等驻颜方,有了此物,便能令皇甫煦璟延缓衰老。
慕九还颔首道谢收下了生辰礼,心里想道:
也罢,鸡鸭要多养一会儿才好吃。
休语深知闫安双跋扈,他作恶多端的背后,休语一边纵容,一边替其与旁人周旋,也没能缓去他人怨念。
由于这毒发毫无头绪,与之有嫌隙仇怨的人也不少,整个雁月宗聚在一起也难以确认究竟是谁动的手,只得先行安葬休语。
十日过,瓢泼大雨后,虹霓架空,慕九还亲友皆聚于幻峨门贺其生辰。
慕成房边忙着看顾,边和天凚闲话家常。
“一眨眼小还都十七了,真快啊。”
“你觉得皇甫德会同意吗?”
“会吧,亲上加亲不是挺好的?”
“他从小苛待煦璟,不知道的,还以为孩子是捡的,为人古怪刁钻还偏激,姐姐怎么就看上他了。”
“想是大姐就好他这性子,我们也不好说什么。”
“你们男人之间好说话些,等会儿就靠你了。”
“必须的,有我出马你放心。”
尚未开宴,慕九还带皇甫煦璟坐在屋顶望天赏霓虹,心中也盼着早日下雪。
一术法幻作的飞鸟停于皇甫煦璟头顶,慕九还抬手一把掐住,那飞鸟身上的锦盒立时脱离并腾空,飞鸟也消逝于指缝,化作字句展于眼前:
事繁路遥,桃源夫妇谨以此术赠去薄礼,望幻峨门少主,且喜且乐,且以永日。
见桃源二字,慕九还便知是风锁色与其夫人送来的生辰礼,她没想到二人如此重视。
她迫不及待打开锦盒,看到秘药与纸张说明之后,更是喜不自胜。
前辈懂我!
皇甫煦璟对礼物没有兴趣,所以并没看见那孕子药,他只如常盯着慕九还的脸,如痴如醉。
察觉目光的慕九还抬目问道“怎么了?”
“没有,就是看看你。”
生辰宴上,礼单密密麻麻,慕九还一一收下并回礼,却唯独没收皇甫德赠送的玉瓶,皇甫德当她是嫌礼物寒酸,遂问道“看着,这玉瓶不合九还心意?”
但慕九还摇摇头,回道“姨父所赠自是上品,九还对玉瓶也是喜欢得紧,但九还有更喜欢的,想向姨父讨要。”
“九还更喜欢的东西是何物?”
“我要皇甫煦璟,做我的夫婿。”
这一句,不止是皇甫煦璟,把皇甫德和天清都说愣了,天清还以为是自己听错,迟疑地问“谁,九还说的是谁?”
“我说的是煦璟哥哥啊,姨母姨父,你们怎么了?”
天清震惊之余,连忙看向妹妹天凚,天凚回以笑容的时候,天清就知道这事没得商量,但她又不好做主,两难之下,只好低头不作声了。
皇甫德不敢置信,他眼里的慕九还是个娇纵的,长不大的女娃娃,虽然平日十分维护皇甫煦璟,可他怎么也无法想象两个孩子何时谈婚论嫁上了。
皇甫德瞪了儿子一眼,又定了定心神看向一旁的慕成房,打哈哈道“都是小孩子过家家,不作数的,一定是这小子对他妹妹做了什么,看我不把他打得屁股开花!”
慕成房因有准备,并没有被此事惊到,可他惊讶于皇甫德的家法,赶紧拦下了“哎,倒也不必动手,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是先问问吧。”
听皇甫德一番言语,慕九还微微蹙眉,站在她身边的皇甫煦璟沮丧地低头望地,她见此更加向前催促“幻峨门众弟子已制好我的婚服,望姨父准许,我好让弟子快快制出煦璟哥哥的那件。”
老头却是不肯退让“此事再议吧,那玉瓶你先拿着,还想要什么,找你姨母就是。”
“谢过姨父。”
碍于面子,慕九还没有过于纠缠,也没有大发脾气,而是招待了一圈宾客,方回屋歇息。
皇甫煦璟想起身跟上,皇甫德一把按住他,浑身上下写着自尊“煦璟,你是何时觊觎你妹妹的,就你这个废物样子,配得上她吗?”
觊觎?皇甫煦璟心里冷笑,是啊,他一直是废物,他自小就觊觎慕九还,他是多么龌龊和肮脏,那般闪耀的光,他永远配不上。
“你还要不要脸啊你。”
“什么作用都没有的人,就得孤独到老。”
皇甫煦璟一颗炙热的心,在这张冰冷的嘴下,日渐冷冽,他知道慕九还从未嫌弃他什么,可他就是越不过这道坎。
很少亲自动手的慕九还终于破例了。
“唉,原先不想如此麻烦。”
禄顺一脸担忧,伸手向慕九还劝道“少主,还是把草人给我吧,若是反噬,对少主……”
“你回去吧,难得摆宴,多吃几口。”
“禄顺知道了……少主多加小心。”
禄顺关门出去的同时,十根银针落在草人身上,慕九还心满意足地笑着。
“那你就,等到我们婚后再清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