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被刮疼了,却忍住,不表现出一丝痛色,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
这样的一双大手不知道过去经历了什么,叫它变得如此粗粝。这样的一双手,承诺要为她遮风雨还要为她探寻脱籍出路......
她一时有些心酸,眼里泪花再次涌现。
顾修衍不明所以,只当刚才的打击太大让她又回想起不快的事。他手下的动作放得一再轻慢,温柔地擦拭泪珠,认真抚慰:“往事无力改变,我们能做的仅是极力改变当下处境。凡事都无定数,放心吧。”
阿娇吸了下鼻子,乖乖点头。
她乖巧的样子让顾修衍心软得一塌糊涂,怜惜地用大掌轻触脸颊。想亲一亲她,想用力地拥她入怀,想着他的手动了动,却还是放下。
还未到水到渠成之时,再等等吧。
“你啊!”纪母手指用力一点纪于燕眉心,恨铁不成钢。
这女儿到底是随谁了?会有哪个蠢货直白地到人面前去编排是非?纪母气得胸口起伏,短时间难以平复下来。
叫她再观望一下,她倒好非要跑过去,急躁躁的,这倒好,惹了刘大牛这个霉头回来。这次也是,想将秦阿娇奴籍身份散落出去,但话说得蠢笨,做戏都做不好,白叫别人看了热闹去,自己没讨着好,碰了一鼻子灰回来。
造孽哟,老纪给留下这么个傻孩子。
“娘,”纪于燕被大家围着指指点点的,她心中也委屈啊。
她想回家寻求娘亲的安慰,又被骂了一顿。连娘亲都骂她!
她再也忍不了了,就觉得自己很委屈。
纪于燕一下子蹲在床边,抱膝大哭。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嘴上还不得闲:“娘,怎么连你也骂我?”
纪于燕哽咽地继续说道:“我已经很委屈了好不好?凭什么那个、那个秦阿娇一来,顾大哥就不是我的了,成了她的。呜呜呜......”她哭了一会,补充:“就是成为了贱籍,她也能让大家都忽略这事,转而去同情帮助她。”
纪母头疼地看着不开窍的女儿,哭声吵闹得她心烦:“行了,行了,哎呦喂,我的小祖宗。事情都发生了,你还能咋的?”
纪于燕还是沮丧:“那怎么办啊,娘亲?我今天得罪了顾大哥,以后他都不会给我好脸色了,怎么嫁给他?”
纪母一听这话就来气,却无可奈何:“人都得罪了,只能说你做事不过脑子。我老张家的脑子怎就没传给你,偏学了你爹缺心眼。”纪母见她嘴巴一瘪,又要大哭的样子,赶快用话堵上:“事你都做了,要挽回顾修衍可不容易。这样,明天你给人赔礼道歉,总比窝在家好吧?”
纪于燕听了就下意识想要拒绝,可是她自己也清楚道歉是目前最好的方式了。她也就勉强同意,说不定,顾大哥见她知错能改就原谅她了。她心存侥幸地想着,这样也就意味着暂时不能得罪阿娇,反而要讨好她。
纪于燕和纪母在屋中商量接下来的做法,先解下纪于燕和秦阿娇等人的梁子,再借此时不时亲近讨好阿娇,趁机和顾修衍拉近关系,往后再一步步地败坏阿娇名声亦或是让顾修衍逐渐厌弃阿娇,而她要做那朵解语花日日相伴在他身边......
主意既定,不巧,院外的门被拍得直响。
“开门!都死了不成?快开门!”刘大牛不耐烦地用手猛拍门。
他见无人出来开门的迹象,便又抡起手中的棍子砸门。
“吱嘎”一声,木门缓缓开了。
纪母闻声忙不迭奔至门前,开了门。谁知她开门就见那一棍棒要朝她脑袋砸下来,惊恐愣在原地,一时间做不出躲避的反应。
“刘大牛!”纪于燕紧随其后地跟出来就目睹一根手臂粗的棍子往娘亲脑上要敲了过去。
刘大牛任由自己手中的木棍顺着刚才的力道敲下去。木棍与人的骨头间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刹时,纪母额角鲜血外流,开了个浅口子。
“刘大牛,你干什么!”纪于燕疯了般吼骂刘大牛。娘亲莫名被他打出血来,她怒火上头,全然不顾面前的人可是恶贯满盈的刘大牛,是杀人如麻,辱没数女仍受庇佑的刘大牛。
纪于燕上前就要和他拼命,男人力大,她与他之间的力量对比悬殊。刘大牛一推搡就化解了她的攻击。纪于燕快速从地上爬起,冲上前用尖锐的指甲狠狠扣住刘大牛的手臂,用尽全力一口咬住他的手臂。
刘大牛用木棍猛打扣着他手臂不放的纪于燕,最后一把将人甩出去。他面色可怖地走向瘫坐在旁的纪母,一把掐住脖子,眼神却看向前面的纪于燕:“安份点,否则,我杀了她!”